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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勳如鯁在喉,他伸出手想給他一點安慰,卻最終還是頓在了空中。
他沒有辦法幫助他,更沒有資格指責他。
他也不過是不被父母看好的、叛逆的電競少年。同樣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他最缺的錢,他給不了。他還能給徐逸辰什麼呢。
後來,張勳陪著徐逸辰去醫院看望他的奶奶。
奶奶是一個很親切的人,即使打著針輸著液,面上依舊掛著和藹的笑容。她很關心徐逸辰,關心他的身體,關心他的夢想,關心他開不開心,快不快樂。
徐逸辰總會挑一些好玩的趣事說給奶奶聽,奶奶聽的很認真,她說她感到欣慰。
「辰辰啊……你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奶奶真的很開心……」
儘管徐逸辰拿到了俱樂部給的二十萬,卻依舊沒能救回他的奶奶。
自那之後,他性格大變。原本只是慢熱溫吞,逐漸變得封閉內向。他似乎永遠躲在自己的世界裡,似乎只要沒人叫醒他,他便再也不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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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其實這些事我本來也不該說這麼多。」
因為事情經過比較複雜,所以周晏乾脆把張勳叫了出來,順便請吃海鮮大餐。張勳見到周晏的時候還愣了一秒,噗笑了一聲。周晏疑惑地問他怎麼了,他捂著嘴搖了搖頭。
菜品上齊,張勳揀了一隻帝王蟹剝著吃,「逸辰他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事。但我想既然是晏哥你來問了,說一些也沒關係。」
周晏問他:「為什麼對我沒關係?」
「那小子剛進青訓營就是你的小粉絲,我估摸著要是你開導開導他,說不定管用。」
周晏抿著薄唇沒說話。
開導?
有過,但徐小孩不肯說啊。
「要是isun對他好一點就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買回來太過便宜,沒怎麼重視。總之就一直讓他在青訓隊,連個二隊替補啥都不是。那個時候徐逸辰趁著沒比賽,就經常到處做兼職打臨工,省下一筆錢就拿去給他奶奶交住院費了。他啊,也不是一直都那麼乾瘦看上去營養不良的,就是在isun的時候要交伙食費,他捨不得,幾乎天天都是吃泡麵,啃饅頭。久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張勳想起那會的徐逸辰都快瘦脫相了還是不肯接受他的幫忙,他用盡了方法,說這錢先借給他,他不要。算利息的他也不要。再後來折中的請他去老爸朋友的餐廳幹活,他搖了搖頭說那樣不好。
張勳簡直搞不懂徐逸辰到底在犟什麼。徐逸辰卻說:「肯定也有很多人需要那份工作,我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他們失去公平競爭的機會。」
張勳真的想罵——去他媽的公平!上天就有對他公平過嗎!再說這本來就是為他爭取的,就算沒有他,其他人也沒有那個機會。
但他知道自己若是真的那麼說了,肯定更傷徐逸辰的自尊。
「反正你肯定是想不到他那會的樣子,跟個什麼……鬧饑荒的流浪漢差不多。」
周晏沉默了幾秒,又問:「那個合同影印件你帶來了嗎?」
「帶來了,哥你讓我帶的我哪能不帶啊。」張勳從自己的雙肩包裡拿出合同影印件遞給了周晏,「幸好當年我留了個心眼先去影印了一份,不過現在應該沒什麼用了吧?isun早就沒了啊。」
isun在18年秋季賽結束之後保級失敗,掉入了預選賽,預選賽又失敗掉入了次級聯賽,最後因為俱樂部無投資方投資,沒辦法周轉,於是向聯盟提出解散俱樂部的申請。
要是拿著這份合同追責,找不到人是一碼事,更重要的是找到人能怎麼辦。
「那不一定。」周晏隨便翻了幾頁,「我回頭問問老尋他們,這東西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