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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當中，紀霖成了最鎮靜冷淡的那個，由著錢淵拖他出去，半拉半拽的，一不小心右腳就著了地，發出&ldo;嘶&rdo;的一聲痛哼。

夏壬壬倒茶倒了一半，將紫砂壺&ldo;砰&rdo;的一聲摔在桌上。錢淵以為他心疼紀霖，連忙將人抱了起來，不敢叫他的腳再碰到地面。

&ldo;你是越發的不中用了。&rdo;夏壬壬悶著聲音發脾氣。

錢淵低眉順眼地認錯：&ldo;乾爹罵的是，我該死。&rdo;他也不敢再喊&ldo;爸爸&rdo;這樣的稱呼，這稱呼本來就是帶著調弄的意味，不正經。

夏壬壬背對著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走。

臥室裡就有浴室，平時也只是白香雲自己使用。錢淵覺得紀霖髒兮兮的，還是不夠格，再說他自己都沒有用過呢。

這黑乎乎、乾巴巴的小子，今天就是運氣好吧?乾爹大概是打算借這個小子，好好樹立一下自己的慈愛形象，整頓一下偏院的風氣吧?

錢淵帶著紀霖去樓下浴室，腦子裡彎彎繞繞想了好多，看著紀霖時，眼神也越來越複雜。

&ldo;你自己洗，我去給你拿身乾淨的衣服。&rdo;他丟下這句話就走。

紀霖緩緩抬眼，朝他的背影盯著看，覺得那脊背寬得像一座崎嶇不平的山，毫無美感。

夏壬壬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被燃著的香木燻得受不了，負手踱著步子下樓，轉角經過浴室，看到紀霖依舊傻站在那裡，對著門口的方向發呆。

看到夏壬壬出現，紀霖嘴唇微動，喊道：&ldo;白先生。&rdo;

夏壬壬問：&ldo;你洗了?&rdo;

紀霖垂眼看著腳尖，沒過一會兒又抬起頭來，反問道：&ldo;可以問問白先生，為什麼要將我留下來嗎?&rdo;

夏壬壬眯了下眼，隱隱透出不悅，&ldo;怎麼?以為我要睡了你?&rdo;說著又上下打量他一遍，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

紀霖在他陰沉沉的目光中神色如常，大方承認：&ldo;我的確以為先生換口味了。&rdo;

夏壬壬背在身後的手不自覺握成拳頭，扯了扯嘴角：&ldo;你這樣的，脫光在我面前，我也懶得瞧。&rdo;

他自以為這話說得很有大佬的氣場，既不羈，又風流。

紀霖沒說什麼，轉身進了浴室，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浴室的門大開著，脫衣服的人一臉的若無其事。

夏壬壬在門口站著，望著望著，臉上就黑成一團，抓住門把手&ldo;砰&rdo;的一聲關上門。

剛一轉身，錢淵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套衣服。

夏壬壬冷著臉，瞪向他手裡的衣服：&ldo;把東西都拿走，不許給他送衣服!&rdo;不是脫光了也無所謂嗎，那就別穿了!

錢淵存了一肚子的疑問，全都被壓下來，答應了一聲。

隔著門，浴室裡想起水聲，夏壬壬冷哼了一聲，話卻是對著錢淵說的：&ldo;你回自己的地方去，這裡暫時用不上你。&rdo;

錢淵又應了一聲，默默轉身離開。

夏壬壬在浴室門口，背著手來回地走，等著浴室裡的水聲停止。

浴室的門嘩地一聲被拉開，紀霖走出來，只穿著夏壬壬先前給他的睡褲，褲腳被捲到膝蓋上面，底下包裹傷口的紗布邊緣有些濕。

洗乾淨過後，五官看起來好像清秀了不少，面板也細膩不少。

&ldo;先生您還在啊?&rdo;他打招呼。

夏壬壬忘了他還有自己給他的乾淨睡褲，所以洗完澡沒衣服換難為不到他。看著他鎮定自若的樣子，又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