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2/4 頁)
們一起從大橋上走了過去。與其說是保衛我們,不如說是監視我們。所以那時竟有些緊張,也不敢朝大橋下望,小心翼翼地走過大橋時,竟然忘了在大橋上看一下大運河的美麗風光。
城南的老公路橋卻是我們的最愛了。
沒建大橋時,那兒是渡口。運河鎮幼兒園最初就在運河大堰下,離那兒幾百米遠,老師常帶我們一排排坐在渡口附近的大堰上,看渡船來來去去,人們上上下下。小腦瓜兒常想,坐船是神奇的事,運河南岸是神秘的地方,我長大了,一定要坐船到對岸去。
我的一位進修學校老同事,常和辦公室女老師開玩笑,說五十年代中期,他們大學畢業,分配到運河南一所學校工作。因為人多,他就讓這位女老師和一位南方來的老師先上了渡船,沒想到後來他們兩人結了婚,而他只能落個魂斷運河的悲劇。不過,他的講述,在我的腦海裡卻幻化成一個像泛黃了的照片似的畫面:寬寬的大運河,河水混濁地向東流,北風颳著,運河岸上荒無人煙,一群剛走出校門的外地的大學生,離鄉背井,懷著複雜的心情,乘坐渡船向渺無人煙的運河南岸劃去……心裡竟有些酸酸的。
*中期開始建運河大橋,那是縣城裡轟動一時的大事。我那時十歲左右,天天和小夥伴們跑到運河大堰上去看建大橋。開始的時候,河裡抽乾了水,我們跑到河底去抓小魚,興奮極了。待到建了橋墩時,只能站在大堰上看了。似乎全城的人都跑來了,還有不少鄉下人趁到城裡趕集也來湊熱鬧,盛況像現在看央視來我們這兒演出一樣。
大橋建好時,兩派紅衛兵都來慶祝,都說是他們忠實執行毛主席革命路線的豐碩成果。從此“天塹變通途”,邳州南北打通,再也不需要渡口了。縣城裡的人,天天看大橋也看不夠,鄉下人,也都老遠來看景,興奮了邳州人很長時間。記得有一天我們在大橋上看景,運中的校長,騎著腳踏車,前面帶著他的兒子,竟然從大橋上向南放車而去,嚇得路人大叫,後來被交警訓了一通。他說太激動了,在南京時,他也這樣在南京大橋上騎過呢。
夏天的夜晚,大橋上更是擠滿了乘涼的人。我們那時熱的受不了了,全家人都老遠跑到大橋上,吹夠了順河風,呆到半夜才回家。下放時,大橋更是我回生產隊的必由之路,對它也就有了特別的感情,因為過了大橋,就意味真正離開家了。有一次,坐生產隊的手扶拖拉機回縣城,拖拉機從河堂地裡爬上運河大橋時,竟然一頭竄到橋對面,全車人栽了下來,差點釀成大事故。上了大學後,暑假裡,我幾乎每晚,都要和從小一起長大,又上了同一所大學的小娃子,肩並肩逛到運河大橋上,再到橋南的野地裡轉上一大圈。我們談文學,談理想,野風清爽,月牙彎彎,如入仙境。有一次,他激動地扶著橋欄杆開玩笑地對我說,咱同性戀吧?這就是咱們的斷橋!如今他在上海交大已成了教授,我去信提起這事,他說其實我們那時比同性戀還要同性戀呢!
老大橋也是當年縣城裡最浪漫的地方。相物件的初次見面,多選此處。談物件談得有門兒了,晚上那兒的燈光下,更是讓感情向縱深發展的最好戰場,所謂“燈光下相媳婦,越相越俊”。估計老縣城的人,與愛情有關的許多甜蜜記憶,大都刻在了這座大橋上,至少我是其中一族。記得那年大學剛畢業,因大雪封路,只好乘坐輪船去淮安報到上班。那位後來成為一家子的她送我上船時,說離開船的時間還早,不如上大橋轉轉。誰知這一轉把感情轉得太投入,差點誤了點。害得同去報到的同學先是跑到我的家裡找我,找不到,又鬼差神使地跑到大橋上,氣急敗壞地問我還走不走。這位同學,現在已是陝西師大的名教授,有一次給他寫電子信提到這事,他說要是平時不練長跑,那次非累得休克不行。
改革開放後,邳州超乎尋常的繁榮起來,橋墩多次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