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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三年了,我派出去的人都說沒有訊息,若當真是宇平哪個世家的銷容公子走失了……」謝映渠頓了頓,眼瞧著堂下人喃喃,「不應當。」
「小姐,咱們也才剛到上京一月,樂先生都說熟悉了,你莫要著急!要不我去叫樂先生上來看看熱鬧吧!墨七將軍定會從窗下走過!你們二人正好相處!」
謝映渠猶豫點了點頭。
小瑤歡歡喜喜出了房門,謝映渠瞥見樓下人身影心口微動,她起身走到臨近街道的窗邊,想讓風吹走煩熱。
低頭看過去,街道兩邊都站滿了人,對面樓上的窗戶口也立了許多人,他們都朝街道的拐角張望著,偶爾互相交談,嘈雜不已。
「小姐。」聲音低沉,一人說著站到了謝映渠身邊,也朝那方向張望著。
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即使聽到了他開門進屋的聲音,謝映渠還是渾身一怔,極力壓制上翹的嘴角,她道:「樂先生今日的曲子好似比昨日又進步了。」
「小姐謬讚,唯熟爾。」
見他看也不看自己,謝映渠癟了癟嘴:「哦。」
「來了來了!」街上有人喊道,大家一下又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一行人出現在拐角口,跑在前頭的是去迎接的大內侍衛,腰間佩劍,全都穿著赤紅色的衣服,一行數十人,激起街上的塵土。
後面跟著過來的是一匹雪蹄黑馬,它鬃毛飛揚,膘肥體壯,雄姿勃勃。騎馬的人穿一身玄黑盔甲,束髮冷麵,輪廓堅毅,腰間懸一把刀。一身血氣的他一手拉著韁繩,一手輕扶在刀柄上,似乎是時刻準備著拔刀。
這位像餓狼一樣,潛伏著,隨時準備出擊的人便是墨七將軍宋翰墨。
是那個十戰十勝未嘗一敗的宋翰墨。
是那個用兵如神被奉為軍事奇才的宋翰墨。
也是那個下令屠花昔十萬人的無情冷血將軍宋翰墨。
騎馬走在他旁邊的孩童便是奉命出來迎接的襄王宋子軒。即使宋子軒給上京人的感覺是個和善可人的王爺,可那橫眉利眼的墨七將軍一出現,剛剛熱熱鬧鬧的街道一瞬安靜下來。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那個冷麵將軍的身上,可他連眼珠都沒有拐一下,只是直視前方,似乎只有前面的路才有入他眼的東西,或者說前面才有他的目標。
街道上靜得能聽見後面過來的軍隊整齊的步伐,和軍械碰撞出的清脆「桌球」聲。
飛揚的塵土,規整的部隊,蓄勢待發的將軍,三年了!他們從戰場歸來!而且是戰勝歸來!為什麼無人慶賀!只因那個十萬人麼!可那十萬人也是頓京國人!是敵人!
「將軍!」街道邊不知誰喊了一聲,聲音像是破舊的鼓風機,嘶啞異常,被掩蓋在軍隊的腳步聲中,「恭迎將軍戰勝歸來!」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含淚跪在路邊,他趴在地上,右手墊在腦門下,左手袖子空蕩蕩隨意鋪在一邊。這是多年前從向疏國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
與向疏國的戰鬥是持久的,前前後後,大大小小打了有七年,現在這位年輕的將軍僅僅三年,便是用橫掃之勢打得昔日霸主頓京國求和,是多麼難得!是宇平之幸啊!
或許是被將軍看了一眼,或許是被老頭的情緒感染,或許是真的覺得將軍威武,街上越來越多的人跪了下來。
謝映渠注意到身邊人手搭在了窗欄上,食指有規律敲擊著木欄。
「熟悉的人?」謝映渠問。
「嗯?」樂先生轉頭看著謝映渠。
「你有個習慣,你會不自覺敲曲子。」謝映渠指了指他不自覺放在木欄上的手指。
忙收回手,將手背在身後,樂先生最後看了眼隊伍,再後面過來的是同去迎接的大臣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