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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下發冷,原本柔軟下來的心也再度堅硬了起來。
如果他相信塞希圖斯是一個善於隱忍的表演家,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自己是蘭洛克的戀人,又是一個巫師,塞希圖斯為了爭取他,假裝露出一點愛慕也是完全說得通的,甚至,自己的想法和對塞希圖斯莫名其妙的好感或許都被看透了。
一個人沒過多久就對自己仇人的戀人心生愛慕,這可能嗎?
按照正常邏輯,這完全不可能。
除非另有圖謀。
在謝依的頭腦中,塞希圖斯原先天真爛漫的年輕人形象逐漸被一個深不可測,善於表演隱忍的帝王形象取代。
精於計算人心,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使用任何手段。
‐‐謝依最討厭的一種人。
然而,饒是如此,就算已經將一切都完全想明白了,謝依還是悲哀地發現,他依舊對塞希圖斯懷有好感。
這好感就像潮濕石縫中萌發的青苔,沒人知道它的種子從何而來,也沒人知道它能夠在石縫中汲取到什麼營養,但是它如此頑強,即使被刮掉,也會再次萌發。
……真該死。
塞希圖斯還存在著和巫師良好發展的推測,他依照計劃,連著三天在謝依的居所外站立到黑夜。
按照他的推測,他巫師會在第三天的時候對他心軟,然後出來見他。
但是等真的到了第三天,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謝依的房門依舊緊閉,對他的舉動沒有任何反應。
這不對勁。
謝依是個心軟的人。
塞希圖斯感覺到有東西超出了他的掌控。他想到了和謝依朝夕相處的蘭洛克‐‐儘管那只是一具屍體,但他曾經活著,不是嗎?
當蘭洛克活著的時候,他和謝依是戀人的關係,而既然是戀人的關係,那麼他們就理所當然的牽過手,接過吻,甚至……或許連最親密的事都做了。
他們的感情多麼好啊,以至於巫師直到現在還對那個老東西念念不忘。
嫉妒的毒火灼燒著他的心,讓他幾乎無法忍耐了。
按照理性的方式,塞希圖斯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改變策略,既然巫師對蘭洛克那麼念念不忘,那麼苦肉計生效的可能性就不是那麼大,即便巫師出來見他,也不會像塞希圖斯曾經想像的那樣對他充滿憐惜。
他應該轉身離開,重新思考策略。
但塞希圖斯卻並沒有這麼做,他明白什麼是最好的,可他就是不願意去做,他咬著牙,同時沒忘記擺好合格的表情,就那麼在謝依的居所之外站著。
今晚是一個無月無星的黑夜,烏雲密佈密佈,天空中傳來沉悶的雷聲。
這天氣對塞希圖斯有好處。
但也有風險。
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讓謝依見他。
然而他還是冷靜地在暴雨中待了下去,冰涼的雨水擊打著他,但這對他來說完全不算什麼。
他的目光只盯著那扇窗和那扇門。
窗裡的燈暗了,彷彿示意著主人已經休息。
塞希圖斯應當放棄了。
可一股邪火讓他無法動彈,只要一想到謝依現在還和蘭洛克待在一起,他就感到內心深處一陣撕裂般的妒忌和怨恨。
伴隨著這股邪火,一個想法也逐漸成型:
啊,他那麼喜愛蘭洛克,那麼我用正常的辦法或許永遠得不到他。既然如此,我何必恪守分寸?
兩情相願顯然不可能,但我還有一種辦法能夠得到他。
強權和力量,我有鎖魔金鍊,只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