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宿命的結局(第1/2 頁)
那是壽命極其短暫的金融公司。
劉彥明曾在此租下整棟樓的第二層,作為金融公司的活動場地。
元宵節後,場地裝修,把整層樓的牆壁打通,擺上現代化辦公桌,搭配高配置的電腦,僱傭了二十多個員工。
僱傭的員工原本大多是道上打流的流子,而今,穿上西服,戴上工牌,儼然有雜牌軍獲得了正規編制的樣子。
據說,這些被僱傭的流子的工作內容很簡單,每天就打打電話催催債,或者三五成群的出門,發一些民間借貸卡片。
當有需要借錢的客戶上門時,還有專普通話相對標準的流子專門服務,為顧客登記資料。
當然,也會有一些拒不還錢的老賴,他們通常會被金融公司的流子們帶到該棟樓的頂樓,視情況打一頓,或者砍掉一到多根手指。
高利貸,向來是暴利行業。
抵押,借貸,放貸,賺息差...這本是銀行的經營內容,而今放到民間來做,而且利息如此之高,其利潤相當可觀。
可是,風險也大。
從元宵節後金融公司裝修,到半個多月後正式營業,到如今被睜著兩隻眼的執法人員一鍋端,只有不到三個月時間。
...
文苑路的十字路口,紅燈亮時,我看見金融公司樓下,兩臺執法車停滯著,十來個執法人員陸陸續續從樓上把電腦搬下來,還有個別人員被戴上了手銬。
他們為什麼被戴上手銬呢,我沒問,也不需要問。
暴力催債,非法拘禁,故意傷害等等,不在乎是這麼些罪名吧。
最近這些天,類似的場景,也在劉彥明的其他公司上演著。
有的負責人被帶走,有的被查封,有的需要繳納罰款...
就連劉彥明的幾個地下六合彩碼莊,據說這幾天也因為躲風聲,主動關了。
我與劉彥明早已經分家斷聯了所有聯絡方式,此時此刻他怎麼想,我不知道,也不再需要知道。
但我看見了那些被戴上手銬推搡上車的流子的臉,那是一張張悻悻的,垂頭喪氣的臉。
綠燈亮時,那一張張垂頭喪氣的臉在反光鏡中後退,灰濛濛的天空下,二樓天龍金融幾個鎏金大字也在漸行漸遠,直至坍縮成一個點,消失不見。
……
一直以來,我對八戒都很愧疚。
八戒與鴨子,耗子三人,是96年年初就跟我的,而今,一晃眼,整整十年了。
十年時間,耗子墳前的雜草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八戒也由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變成了如今沉默寡言,說話口齒不清的像是智障一樣的中年。
那個曾經非常活潑,愛吹牛逼開玩笑的青年,在七八年前昭陵縣建材市場附近的蒼蠅館子裡,死了。
如今還活著的,不過是一具沉默的愛發呆的沒有絲毫生存能力的軀殼。
我至今記得那個晚上,在昭陵建材市場附近的蒼蠅館子裡,錘子的人將鋼管插進八戒的嘴巴里,死死攪動,摻雜著碎肉沫的鮮血,從八戒嘴裡溢位來,八戒不管不顧,彷彿從地獄跳出來的惡鬼一般,抱住那個流子的腿彎,一邊哀嚎,對我吼:“哥,你走!”
那是劃破黑夜的哀嚎與大吼,那副畫面和絕望吼聲,像是燒錄機一樣,刻進了我的腦海,而今回想起來,仿若昨日...
...
我很想補償八戒,這些年,我常常想幫幫他,幫他開個超市,或者彩票投注點,或者承包個水庫,養養魚,一邊清閒,一邊退出黑道。
我曾經設想過,給他開個不大不小的超市,退出打流這條道,他每天超市收收賬,進進貨,空閒之餘還能在家門口打打牌,下下棋,或許,還能娶一個賢惠顧家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