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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由戀愛了。後來我下放,“香胰子”又請我喝了一次酒,這次做菜的,正是那一位已被他叫做老婆的殺豬女能手。
防震的日子
已是午夜,有人喊地震了,也確實感到床在輕晃,於是喊老叫小,全家狂奔到大馬路上。此時大馬路上已站滿了驚慌失措的人們,大都站在路中間,遠離路邊的大梧桐樹。大人們交頭接耳,小孩子們興奮得在人群中亂竄。有線廣播發出告示,說剛才發生輕微地震,後來才知道是河北邢臺大地震引發的。
從那以後,地震成了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劍,隔幾年,就逼近大家。*中,武鬥打得最兇時,傳來地震的訊息,嚇得造反派們無心戀戰了好一陣子。我們那時還住在草房中,估計房子震倒了,壓力也不會太大,於是,大家每晚都住在床底下。大人們覺得很憋悶,我們小孩子卻感到有趣新奇,在床下竄來竄去捉迷藏。記得文化館的一對畫家夫婦是我們父母的朋友,他們每晚都住在我們家小南屋裡的大床下面。在晚上睡覺時,還要在桌上倒立一個酒瓶子,以監測是否地震。有時意外倒掉,都會引起大家一陣恐慌。
1970年代初,關於地震的訊息,經常傳來,說我們地處一個大地震帶上,雖然一直未見大的地震,但周邊地區,卻常有地震的訊息傳來,讓人們感覺死亡的真正威脅並不遙遠。那時縣城裡的草房大都翻蓋成了瓦房,鑽在床底下天天躲地震,一則不是長法,二則瓦房壓力大,大家開始紛紛在附近的空地上蓋起防震棚。
其實地震是難以預測的,但不知為何,那時卻總有疑似準確的地震預測訊息傳來,甚至由街道出面,組織大家防震。我們住的高臺子上,住房密集,大家就到南面鐵路小學的菜地和花園裡搭防震棚。學校的領導雖然不太樂意,但我們人多勢眾,他也無可奈何。
城鎮居民,平時升爐子找個柴禾棒都難,現在要搭起一個五六個人住的防震棚談何容易。我那時正上初中,為搭防震棚,放學了,就到城郊的農田裡或者鐵路貨場裡去搭棍棒柴草和油毛氈。家中院子裡栽著兩棵大柳樹,就砍下粗枝子來,還有平時扔在牆角床底的木頭棒頭,總之,集腋成裘,物盡其用,終於搭建成了一個類似看瓜草屋子的防震棚,大至有十平米左右,想不出一大家子,是如何在裡面擠上大半年的。
搭防震棚的有幾十家,一時間遠鄰成了近鄰,晚上沒事了,大家就在月光下,砍大山,其樂融融,待到防震棚拆除時,都還戀戀不捨,甚至對住慣了的防震棚也有許多留戀呢!在住鐵小防震棚時,有兩件事記憶特深。一是聽收音機裡播文化館周唯一老師小說改編的廣播劇《入黨》;一是鄰居張大叔把裙子叫一條腿的褲子。前者讓我驚奇本地竟然也有文學家,後者讓我驚歎普通人的想像力和語言的表達力是如此的豐富。
1976年,唐山發生大地震,我們這兒又鬧起地震恐慌症了。那時我下放在農村,農村人不在乎什麼震不震的,都住在草房子裡,我們知青要與貧下中農打成一片,也只好住在瓦房裡,但縣城的家裡卻全搬進防震棚了。這次防震棚搭在了文化館裡,屋頂用塑膠布和草蓆子,周圍的牆,是我從隊里拉來的麻桿子。我每次回城,都住在防震棚裡。這次的鄰居,大都是本地文藝界的名人,如西鄰是縣劇團的一號小生,我早起回隊,常能看到他練功,聽他吊嗓子,佩服極了。北鄰是最有名的評書藝人,聽他神侃,令人陶醉,而他捧著《聊齋》曬太陽的愜意,一直是我記憶中最美麗的畫之一。特別要提的是,他的兒子,常去我們防震棚對面圖書館書庫裡偷書給我看。還有一件事,也很難忘。那防震棚千孔百瘡,寒夜裡實在難熬,我到公社參加高考預考的前一夜,住在防震棚裡,凍成了重感冒,高燒頭疼,差點誤了考試。
過了十多年,又鬧地震了。這時的縣城,人口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