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頁(第1/2 頁)
一個時辰後,錦衣衛挾持容予將東廠廠衛悉數搜身繳械,上路回京。丁寶枝迷迷瞪瞪泛著暈乎,竟靠著門柱睡著了,被抱上回京的車架也不知道,等她醒來時人有些低熱,瑟縮著不由自主地發抖。身體不會說謊,她這回被狠狠驚著了。
「醒了?」
車裡昏暗,但她立馬分辨出頭頂傳來的這是薛邵的聲音,此刻她頭枕在他腿上,脖子上薄薄纏了圈白棉布。
丁寶枝撐著身子想坐起來,腦袋卻重得如同塞了秤砣,她險些栽倒,被薛邵用胳膊穩穩圈住了。
「別亂動,你身上有些燙,發了低燒。」
她聽他話音穩健,張口便是關心她發著燒,一時間鼻子酸得跟撞到牆似的,帶哭腔叫了他的名字。她眼睛適應了黑暗,找到他膝頭包紮著的右手,不敢碰他,怕弄疼了,只敢盯著流眼淚。
包紮後他手上的血是止住了,可車廂角落裡堆了許多帶血的棉布,那都是他處理傷口時留下的。
丁寶枝怔怔道:「我怎麼就睡過去了,你是自己包的嗎?傷得bbzl深不深?還能不能動?你怎麼這麼傻!用手去握刀刃。」
薛邵聽她在哭,單手抱著她安慰,「你才傻,你不是睡過去了,你是暈過去了。」他在她發間吻了吻,「這麼多問題我從哪個答起?總之血是止住了,傷得不深,該是能動的。」
丁寶枝頭腦不清像是喝醉了,她坐起身抱著他脖子抹了好一番眼淚鼻涕,回過神她人岔坐在他腿上,兩手託著他的臉頰,「我們現在回京,找人給你看手,就找那個特別厲害的老大夫。」
薛邵輕輕出了口氣,「別慌,回京之後我先進宮。我們無論如何都追趕不上單奇峰,但這樣也好,齊國公滿心以為進展順利,等不來容予必然按捺不住,萬歲在京中時刻注意著他,這下不愁抓不到他和東廠勾連的證據。」
丁寶枝吸吸鼻子,憤慨道:「幾十雙眼睛可以作證,東廠今夜已經坐實了欺君罔上、禍亂朝綱、構陷忠良三樁罪名。齊國公也該同罪論處!」
薛邵輕笑,少見她為自己生氣的樣子,「是,同罪論處。」
丁寶枝說了不解恨,滿臉眼淚貼著他的臉,分不出是親還是蹭,含糊說道:「我救你一命,你救我一命,我們平了。」
她低燒還在,溫熱熱貼得薛邵一愣。且不管容予是不是真的要殺她,聽她這麼說怎麼像是要老死不相往來了?
他問:「那平了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貼著他道:「於你是好事,於我是壞事,成婚那晚我說過,要你一輩子記我的救命之恩,不可以負我。往後我對你沒了救命的大恩,你負我騙我我都只是你的妻子,不能拿恩人的名頭壓你,丁家常家都沒什麼人向著我,只能任你欺負了。」
他忙不迭道:「我向著你。」
薛邵讓她說得居然頭腦一熱臉都發紅,他心臟『砰砰』跳著,丁寶枝都聽得見。
今夜其實是個月亮明朗的清爽冬夜,石板路上冒著些寒霜。她探手放在他左胸口,掌心熱乎乎的,只是腦袋還昏昏的,像是喝醉了,不得不枕在他肩上。
她不知道明早這股劫後餘生的暈乎勁兒過去之後,自己會是什麼心情,但是現在她只想安安靜靜貼著他。
作者有話說:
寶枝:貼貼
薛子哥內心os:值了
第61章 (修)
兩日後,京城。
冬日第一場薄雪紛紛揚揚灑落城牆牆根,氣勢微弱,不如春日柳絮。
單奇峰帶兵回京,心頭墜墜,他身上揣著一封書信,出自他的老東家淳親王,信上例舉當今皇帝諸多罪狀,不敬天、傷手足、貶功臣、讓錦衣衛大行其道,抄沒朝臣府邸。天下是淳親王和太祖皇帝一道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