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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尚書都下詔獄了,還談什麼戶部侍郎?
丁鵬舉吹鬍子瞪眼,拂袖道:「說這幹什麼?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可害慘了寶枝啊!」
長房李氏上去攙扶,「老爺快別自責了,想辦法救救寶枝吧,我們本來是為她著想,都知道她能進尚書府是難求的福分,誰都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丁鵬舉愈發焦躁,扶額落座,「想辦法?我一個戶部郎中不受牽連都是萬幸,如何對抗得了北鎮撫司的那幫惡鬼!寶枝啊,我的女兒啊」
丁寶枝昨晚在北鎮撫司平安度過一晚。
她所在的廂房窗明幾淨,除了牆面有幾處劃痕彰示著這屋的原主是個武人,便再看不出半點粗糙。
昨晚,薛邵將她送進屋後又折返一趟,他自己渾身又是血跡又是雨水,卻丟給她一套乾淨布衫。
他冷然道:「把濕衣服脫了換上,我得去詔獄親自審審你的短命郎。」
丁寶枝愣在當場,眼見他推門而出離開了屋子才頹然坐地,她聽見他交代門口的錦衣衛。
「盯好她。」
以為要發生的事並未發生,腦海里輕生的念頭忽地有些無處安放。
但這不能代表什麼,薛邵現有公務纏身不得不走,他若不是強搶民女,帶她來北鎮撫司做什麼?
還有章鳴遠,他的罪名簡直可笑,一個病懨懨的廢人如何串通閹黨?
這麼一說,戶部尚書又是否真的有罪?
這些錦衣衛殺了一個馬志忠便利用捉拿閹黨之名,大肆查抄士大夫宅邸,橫行霸道禍害官員滿門,當中有多少忠良慘遭迫害根本不得而知。
如此一夜無眠到白天,薛邵回來了。
他進屋見丁寶枝坐在桌旁,床鋪沒有躺過的痕跡,她身上也還穿著那套髒衣服。
薛邵抓起桌bbzl上的乾淨衣服問:「為什麼不換?」
她哪敢穿薛邵給的衣服?
但他既然要求了,丁寶枝也只能接過,「我現在換。」她明白該來的躲不掉,不該來的也落不到她頭上,便順了薛邵的意,藏到屏風後頭換了衣服再出來。
衣服是男裝,褲管捲了七八次,袖子也和水袖似的,寬袍廣袖不見身材。
薛邵將刀擱在桌上,朝丁寶枝勾手:「過來。」
第3章
丁寶枝走過去,斂著眼皮只敢看他胸口張牙舞爪的飛魚紋樣。
他道:「等會兒我叫人去給你買幾套能穿的,你在章府的東西現在還不能動,等查完了就還給你。」
丁寶枝聞言一愣,沒等她想明白薛邵為何要說些話,人就被掐著腰抱到了桌上。
她後脊爬過蜈蚣似的一顫,趁薛邵卷她褲腿,探手掏出藏在身上的瓷片照他捅了過去。
薛邵臉色驟變扼住她腕子,「你想殺我?」
丁寶枝人沒捅到,自己卻過度緊張捏的滿手是血,她見刺殺錦衣衛的愚蠢行動果然失敗了,轉手握著瓷片要刺自己喉嚨。
可她哪是對手,手腕一麻,瓷片『叮鈴』落地。
薛邵丟開她的腕子,彎腰撿那塊瓷片,熟悉的青花,他看向桌上茶具,少了只杯子。
「丁寶枝,可真有你的。」
丁寶枝只視死如歸地坐著,不再反抗了。
薛邵抓過她鮮血淋漓的手,瞪視她,「你膽子是真大。」
丁寶枝斜視他,漠然開口:「在宮裡待了五年,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我要是沒有膽魄保全自己,這會兒早就成了湖底的水鬼。」
薛邵沉聲問:「你說什麼?」
「我說否則我早自盡了。」
「上一句!」
「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