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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齊。
她無法呼吸,驚恐地睜大了雙眼,瞪著面前醒過來的正用手掐著她脖子的唐澤齊,他的目光犀利而充滿了攻擊性,她在他的黑眸裡只讀懂了一個字——殺。
原本脖子上就被刀劃傷了,現在又被掐著,痛得她好想撞牆。血液全部湧向臉部,沒法流通,她痛苦地伸出手想要掰開那強勁有力的手,卻徒勞,她微弱的力道,只能換來唐澤齊更大的狠勁。
這個該死的男人為什麼這麼恨她,要說恨,也應該是她恨他才對。就算她以前罵過他適合當鴨當種豬,罵過他賤,咒過他得艾滋,說過以後見他一次打他一次……就算什麼都罵過,現在她救了他,他怎麼能這樣對她?她是在救他,幫他處理傷口,他做什麼這麼激動地想要殺她?
她實在是想不通。
眼淚抑制不住地順著眼角向外流,也許是瀕臨死亡的憤怒,讓她放棄掙扎,卯足了勁,將手中的毛巾伸到他的胸前,用勁力氣擦拭他身上的血跡,狠狠地擦,死命地擦。
第三章 白痴(1)
幽黑漂亮的眼眸,迸射出的危險光芒在一瞬間突然黯了下去。
忽然,脖子上致命的力量沒了,她的身體就像被丟垃圾一樣丟往一旁。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左側栽倒,一下子撲在了那一盆水上。
盆翻了,水濺得一身。
“咳咳咳——”她貪婪地呼吸著,空氣猛地一下子灌進肺部,一時無法適應,不停地咳著。
她顧不得渾身是水的狼狽樣,撐著身子,驚恐地一寸寸向後挪去。
離了唐澤齊差不多兩三米遠,她理順了氣,脆弱地哭了起來,“唐澤齊,你死在國外好好的,幹什麼要回來?一回來就要殺我,是我咒得你真的得了艾滋病,還是我咒得你斷子絕孫了?我上輩子欠你的嗎?要不是我好心救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應該在停屍房橫著呢?”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用手不停地擦拭著害怕、恐懼、憤恨的眼淚,可是淚水就像是不爭氣似的,源源不斷地湧向眼睫之間,她極力地忍耐著不讓它掉下來。可是越想越覺得委屈,她控制不住地撐在地板上痛哭失聲。
小七從未見過女人哭得這樣傷心,韓秀的哭聲,像是一隻待宰的羊羔發出的害怕顫聲,一點一點穿進他的心底,讓他想起很多年之前,曾經無數個日夜,他因為身體上插滿了儀器而發出過類似的聲音。這樣陌生的聲音,已經久遠到他都快忘記了。
目光落在一旁茶几上的面巾紙上,他緩緩伸出手,抽取一張,伸向韓秀,動容的目光,示意她將眼淚擦乾淨。
韓秀抽咽著,睜著朦朧淚眼,目光從他沒有表情的臉上,移向那一張面巾紙,數秒之後,她氣憤地一把揮開他的手,自己從茶几上拿幾面巾紙,一張又一張,抽取了很多,胡亂地擦著眼淚和鼻涕。
小七面部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韓秀的這一舉動生氣,依然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的刀和衣服呢?”
韓秀聽他提到刀和衣服,爬起身,從垃圾簍翻出那把沾滿了血的手術刀和衣服。她不敢過去,只敢離得遠遠地將手術刀和衣服,扔給他。
他伸手接過,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地板上,盯著手中的手術刀和衣服發起怔來。
長時間的靜默,若大的客廳裡一時間靜得有些可怕。
韓秀惶恐地看向唐澤齊,只見他黑長的睫毛低垂著,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白皙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她咬著唇,掙扎了幾秒,壯著膽子開口:“唐澤齊,你到底是被人追殺,還是你殺了人?”
小七依舊還是那副姿勢,彷彿當韓秀是空氣一樣。
若不韓秀知道他會說話,還以為他被人毒啞了。不說就不說,反正等聯絡杜老師,什麼都知道了,她也擺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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