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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儒溫說:「孩子哪裡傲了, 傲還會出來唱戲掙錢?你們好好聽, 我脾氣怪,孩子脾氣好著呢。」還著重補充說,「戲唱得好。」
戲樓每天都會排滿一天的戲,最不缺熱鬧,更不缺嗑瓜子捧熱茶的聽客。要是沒那個實力把場子熱起來,就得鬧尷尬了。
葉悄跟容儒溫過來忽然安插唱戲,後臺化妝室裡的人對他還挺好奇的。
葉悄今天只過來試一齣戲,後續得看臺下觀眾反響如何。幾齣戲過,輪到葉悄登臺,人一站臺上,那氣質跟韻味就出來了,眼神裡流露都是戲,還沒開口,便是一身戲骨,渾然天成。
幾個老頭看得有些吃味,問容儒溫哪裡找來的徒弟,容儒溫笑笑,沒再與老頭們貧嘴,專注地看著戲臺。
葉悄一開嗓,清越的嗓音穿透盪開,叫人臺下的人一下子聽痴了。
葉悄也覺得自己在做夢,像午夜裡夢到的畫面,已經放棄的東西突然又重新得到,感覺就不像真實的。行頭雖不是他的,穿戴著卻如同戰甲披身,是有重量的,沉甸甸的壓在他的心裡。
他實在學了太久的戲了,命運不會虧待刻苦勤奮而具有天賦的人,哪怕腦子懵然,思維僵硬,他的四肢,嘴巴,眼神,身體各處都在巧妙地配合著自動認真的唱這一齣戲。
等一曲落幕臺上叫好聲一片時,葉悄回過神,謙卑有禮的鞠了個躬就退了。他回到後臺往眼睛一摸,熱的。
當初離開戲臺有多不甘,如今重新回來就有多麼興奮,靈魂都在叫囂他還想唱,想一直在臺上唱到死,唱到唱不動的那一天。
葉悄沒有對任何事都無動於衷,他心裡依然還熱著,有想要的東西。
他跟著容老前輩,一旦有第一場,就有第二第三場。
之後葉悄每天都會去戲樓,唱完領了錢就回去繼續練戲,有底子不錯的班子找他發出邀請,葉悄沒應,容儒溫也不會讓自己的徒弟被人撬走。
葉悄心裡知恩,在容儒溫沒發話前也沒打算去哪裡,他要的不是名利,只要可以登臺,還有錢拿就滿足了。
時間一晃眼,葉悄回丹陽度過的第一個夏。春夏交季雨水多,盛夏雷雨多。他唱了三臺戲就不唱了,要趕去學校接吳鼕鼕。
以前葉悄不講究這些,可吳鼕鼕年紀小,城裡的孩子多數都在家庭的關懷備至裡呵護長大,雨天不去把孩子接回家都說不過去。
門外人來人往,私家車把路口擠得水洩不通,外面的車根本進不來。
葉悄撐傘準備跑去車站,有車停在他面前,葉悄記得對方,前段時間總陪家裡老人聽戲的鄭三公子,老人喜歡葉悄的戲,場場都到,加上他們給的賞錢豐厚,人也長得儀表堂堂,葉悄想記不住都難。
鄭三公子按了按車喇叭,跟他說:「送你去外面吧。」
葉悄看了眼手機時間,比平時到學校已經晚了十分鐘,他耽擱倒不怕吳鼕鼕出事,可吳鼕鼕早熟,有時去晚小孩子反過來還要擔心自己。
他不是什麼矯情的人,說了聲謝謝才拉開車門,坐進去的位置都很小心,不碰濕任何地方。
鄭三透過後視鏡看葉悄立得像根竹竿,就笑:「別緊張,我爺喜歡你的戲,他身體不是特別好,醫生交代過讓他放寬心,每回從戲樓聽完你的戲回家,覺都睡得比平時多,胃口也好不少。」
人老了來來回回就那兩個興趣愛好,要說戲樓雖然進出的多是有一定年齡的客人,但多數都有些身家底子在的,這都是人脈圈。
小輩們陪長輩來一兩次,見過葉悄就眼熟了。葉悄年紀輕,本事不小,相貌還出眾,臺上跟臺下完全兩個人,哪怕擱在角落裡清清冷冷的樣都蠻招人眼球的。
所以葉悄在戲樓唱戲的這段時間,不是沒遇到過追求者,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