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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啞然,想不到粗狂的沙爺也有敬畏白麵小生的時候。
“這邊請!”沙爺掀開賭坊一側的門簾,把裡面鶯鶯燕燕的一群和小廝打情罵俏的妓女哄了出去。
“走!走!”怒目相視,妓女們扭著腰身就出了門。
臨出之際順帶眺了眼身旁的男子。
“喲,生的俊俏呢。”
男子一眯眼,盡是厭惡。
“卓先生,這邊坐。”沙爺把沙發上的雜物一挪,讓出地來給卓先生。
姓卓的一坐下,把帽子拿下,輕輕說來。
“我把生意交給你,也不願意你把這些髒東西引到內屋來。該乾淨一點的地方,還要乾淨的。”
沙爺穩坐一邊,臉上顏色難看。
“不說這個了,聽說——程胖子從江西來了。”
“對對,他是卓先生的舊交,來了我們也不敢怠慢。”沙爺忙回答。
“哼!”卻不料姓卓的一臉黑陰,“我看他來,定沒什麼好事!”
沙爺一轉鋒芒,說來:“那也不一定,程爺在江西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不是現在江西都是共產黨的天下嗎,他不好混,才來投靠卓先生您的。”這話是就搬程胖子的,來的那天,他就一字不差的叫沙爺給記住。
輕輕靠在背椅上,卓先生嘴角上扯。
“我這還有件事想問他呢,他在哪?”
“去對面的紅蝶樓了。”並不避諱。
“哼,狗改不了吃屎。”卓先生起身,“帶我去找他。”
————
縮了縮肩膀,一身男兒打扮的戎沁心把銅盆帽子壓的更低了些,足能掩蓋她嬌嫩纖白的臉。她扯了扯前面的小玉翠,有些喏喏道:“到這來幹嗎啊!?”
“揀酒瓶子啊!”
小玉翠不答理有些畏縮的沁心,走進巷子深處。老遠就能聽見嘲雜的人聲迴旋在此,仿若駕輕就熟,小玉翠一腳一個印子躲過身下的水窟窿。
沁心跟在身後,地上陰溼的可怕。
停促門前,小玉翠踏上階梯把簾子小小開了個邊,探了進去。沁心卻抬頭望著門簾上,被分作兩邊的一個碩大的字。
‘豁’
遂也壓低了身子進去了。
賭坊裡蛇龍混雜,由於地處深巷,光線不是太好。早早的就已經拉亮了電燈,白色的牆壁被染的褐黃褐黃,慷慨的裂著口子,蟲豸穿梭不停。
小玉翠窩著身子,對著身後的沁心使了個‘噓’的手勢。然後靠著牆壁,一個個在賭桌下面揀著喝空落下的酒瓶子。每揀著一個,小玉翠就展眉一笑,然後繼續揀著。
沁心在後面一個個的接下瓶子往婁子裡放。不時也抬頭看看那些賭的天昏地暗的男人女人們,不禁搖了搖頭。
場地不算得小,足足也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並且在彎拐之處,後面似乎也別有洞天,蜿蜿蜒蜒的的確是個很大的賭場啊。蹲著身子的沁心一邊收著瓶子,一邊仰著腦袋四處張望。
門簾被掀起,一粗臂壯身的男子引著一步履儒雅的男子走了出來。戎沁心定眼一看,壯身男子笑容燦爛,身後的人卻冰冷的低著腦袋,很不張揚。
這個身影,好熟悉。
男子咳了咳,順勢把低下的腦袋抬起,目光偏移到沁心的方向。
一時間,空間彷彿被凝固,男子在一瞬間和蹲著的戎沁心四目相接。動作彷彿被放慢數十倍,沁心清晰的聽見自己暴破的心跳聲。
卓——卓先生!!
然而,卓先生的目光只是一掃而過,並未注意到男兒打扮的沁心,徑直走出賭坊。
“姐——哥哥!”小玉翠搖了搖身後,呆滯出神的戎沁心。沁心緩過神來,重重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