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第1/2 頁)
沈星湛是典型的體驗派,這一點,曇希從前就知道。
在華國,演員的演技粗劣分為三大流派,分別是體驗派,方法派和表現派。
以最簡單的話語來解釋,假設讓三種流派的直男演員來演gay,那麼,體驗派是將自己變成gay,方法派是將對方想像成女性,而表現派則是單純的模仿和學習。
曇希記得,大學的某次表演課結課作業上,導師要求期末進行當堂表演測試,沈星湛挑戰的一部經典外國電影,飾演一位年少時受到虐待,導致長大後精神扭曲而殺人的罪犯。
在結課前準備的半個多月裡,沈星湛不主動見任何人,不與他人說話,每天只待在表演教室裡揣摩劇本。
有一次,陸苒來找他,在一間空無一人的教室裡,看見他拿著沒開刃的鈍器,一邊輕輕揮動,一邊目光陰沉的對著空氣背詠獨白。
——他演罪犯,不是模仿犯罪的行為,也不是將殺的人代入成自己的仇人,而是讓自己變成罪犯本身。
他紅著眼睛的樣子,差點將陸苒嚇到。
還好,宋思卿本身也是體驗派,出戲和入戲也十分困難,她每次拍完戲,都要一個人冷靜許久,直到叫上陸苒吃一頓火鍋,才會「迴光返照」。
對於一名體驗派的演員來說,每次演戲都是一次對自己身心的挑戰,很多人整個演藝生涯只塑造了一個經典角色,而一輩子也沒有走出戲,同時,他們身上也經常發生各種因戲生情的事情。
所以,體驗派比方法派和表現派,更需要外界的刺激和心靈的寄託。
那次,陸苒叫醒了沈星湛。
在那個日光慵懶的午後,陸苒用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了沈星湛,說:
「不管戲裡你愛誰,你都要記得,你不是他們,那些角色有著自己的靈魂,而你只是做一段時間他們的載體而已,你是沈星湛,你有自己的人生,和自己喜歡的人。」
沈星湛眼中的猩紅逐漸褪去,眼神恢復了往日的深邃和清冽:「對不起,我失態了。」
他定定的望著陸苒,忽然說:「我有喜歡的人,她是我的寄託,有她在,我的精神不會有問題。」
「真的?誰啊。」
「學姐,你不知道她是誰嗎?」
而今天,曇希同樣,叫醒了沈星湛。
雖然,他原本也只是微微失神,自己安靜一段時間就好了,並沒有之前扮演變態罪犯入戲後那麼嚴重。
「我知道易凝不是司思。」
曇希打了個哈欠,闔上了眸子:「知道就好,你可千萬別給我整出個因戲生情就算是真的要因戲生情,你天天給我做蛋糕,生我多好。」
「我不會因戲生情的。」
「沒關係,你真生情了,我不攔你,」曇希疲憊的揉了揉眼眶,無奈的安慰,「你們體驗派是真的是要麼抑鬱症,要麼入戲太深生活失調,還得尋找外界刺激和心靈寄託,老孃很累,你只要精神不出問題,生情了就生情了唄。」
「」
車裡,一片安靜。
車外,這個城市的建築物在他眼底呼嘯而過,夕陽的餘暉落下一片濃鬱的投影。
直到曇希已經快要忘了自己說的是什麼,並且認為沈星湛又不理自己的時候,他輕聲開口:
「我的心裡,有別的寄託,有她在,我的精神不會出問題。」
曇希忍著睏意,勉強睜開眼睛:「嗯?誰啊。」
「不告訴你。」
她「嗯」了一聲,也不在意,繼續閉上眼睛小憩。
就在曇希要睡著的時候,她的腦海里,忽然想起沈星湛曾經的話。
「學姐,你不知道她是誰嗎?」
她真的,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