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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她姑姑姑父一家人生活,還有一個表妹,」譚予略微低頭,「她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這麼多年沒有聯絡,至於她爸爸」
許夢冬心跳停拍,緊緊攥了拳。
「她爸爸做生意失敗,賠光了家產,濫賭,後來入獄。監獄只允許直系親屬探望,我去不了,但打聽到他的服刑期在去年剛結束,鼕鼕也沒有去看過他。」
「那麼多年他一直靠著妹妹,也就是鼕鼕姑姑一家人生活,鼕鼕因此覺得自己和爸爸一樣,都是累贅。」
「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出現在鼕鼕的生活裡,我只是想陪著她,以前她覺得丟臉,瞞著我她家裡的事,現在我知道了,就沒必要裝傻,鼕鼕一個人扛不住的,我得幫她。就當是彌補以前吧。」
彌補以前,彌補許夢冬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受到的委屈。
許夢冬並不知道,在她孤身在外漂泊的這些年,譚予已經把她家裡的事情摸清了六成,譚予也因此自責。那時候他們都太年輕了,十八九歲的少年少女,哪有堅實的肩膀擋風浪?許夢冬瞞著譚予她家裡的事,一是不想讓喜歡的人看輕自己,二是因為說了也沒用。
他們都太稚嫩了。
「我詢問你鼕鼕家裡的事,不是懷疑她,嫌棄她,我和你媽媽的意見一致,希望你考慮清楚,如果你選擇了鼕鼕,就得把她的擔子擔起來,這是男人的責任,護不了媳婦兒,那不叫爺們兒。鼕鼕她真的不容易。」譚父說。
許夢冬沒有聽見譚予的回答。
靜了好久。
她聽見譚予莫名的一聲輕笑。
「我原本想問清楚她當初離開的原因,但現在想來,沒那個必要。」譚予說,「生長在那樣一個家庭裡,想要逃離是本能,我就怪我自己,當時怎麼就瞧不出來她的苦衷。」
「想好了?」
「嗯,想好了。」
「男子漢,一個唾沫一個釘,把鼕鼕看住了。」
譚予擅長理科,擅長邏輯思維,擅長凡事以結果為導向。既然打算和許夢冬死磕到底了,那什麼過往,什麼記恨,那些被時間的灰塵所掩埋的你來我往,都成了無所謂的細枝末節。
他依舊想要一個解釋,但好像也不是那麼急。
人都在他身邊了,急什麼呢?
等她願意敞開自己,等她對他完全信任。
這是一個漫長而辛苦的過程,而他最不怕辛苦。
房間外有人影閃過,譚予沒注意。
第二天一早他醒來的時候,許夢冬就不見了。
桌上擱著熱乎的豆漿油條豆腐腦,應該是許夢冬從樓下買回來的,三人份的,不知道她自己吃沒吃。譚予去客廳找許夢冬的小行李箱,發現行李箱也沒了。她放在衛生間的洗漱用品也都清掃一空,檯面上乾乾淨淨,沒有人使用過的痕跡。
譚母懊悔:「我是不是昨晚說多了?把鼕鼕嚇跑了?還是說,她覺得和我們相處尷尬?」
譚予撥弄著桌上那倆喜糖盒,裡面大多數糖沒動,就少了兩顆俄羅斯紫皮糖。
許夢冬小時候就喜歡吃那種糖,巧克力外皮,裡邊是粘牙的焦糖和花生碎碎,可惜現在外面市面上很多國產假貨,不好吃。喜糖盒裡的是真的,上面寫著俄文的。
他一想到許夢冬偷偷扒開糖皮兒,把糖塞進嘴裡,再把小心翼翼把喜糖盒折成原狀的樣子,就忍不住笑。
譚母以為自己兒子受刺激了,傻了。
「你給鼕鼕打個電話,告訴她,我們今天就回廣西了,讓她回來吧。」
「不急。」譚予說。
他陪譚父譚母吃了早飯,送他們去機場,再回到家的時候,坐在許夢冬睡過的床沿給她打電話。
八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