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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蕭沒說話,屋內一時陷入安靜。
花酌糾結著要不要說點什麼,正欲言又止,就聽見季蕭忽然開口了,那語氣不知是不是錯覺,好似帶了些謹慎,道:「我今日去醉霄樓找了趟邱懷玉,之前有封匿名信,是他寄給你的,這事你知道麼?」
花酌心中警鈴大震,直了直身子,心想該來的果然還是要來了,安靜如雞的看著季蕭,沒作聲。
季蕭見他不說話,手指摩挲著鑲了金絲的杯沿,似有心事,沉聲道:「你的信,我不是有意要查的,我看過的也只有那一封而已,因為萬清山莊上下規矩森嚴,那種來路不明的信,勢必會被截下,經我過目才行。」
季蕭繼續解釋道:「原本你的信件我是不打算管的,所以那封信才能遞到你手中。但後來我得知寄信的人是邱懷玉,於是就自作主張的替你回了一封,你……怪我麼?」
花酌愣了下,一時覺得難以置信。
他居然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你知道這件事,就不生氣嗎?」花酌詫異道。
季蕭頓了一下,不甚清楚地「嗯」了一聲。
其實早就氣完了。
花酌稍稍放心下來,他原本還擔心季蕭會因此而大發雷霆來著,於是輕咳了一下,掩飾道:「也沒什麼的,就一封信而已,我也不是很在意。」
季蕭點點頭,眸色似乎放鬆下來。
花酌摸了摸鼻子,道:「不過……你怎麼突然跟我說起這個了?」
既然不是來問罪的,那這種事私底下做了,不讓他知道不就是了。
季蕭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我是怕你知道信的事情心裡不舒服,所以才想著告知你原委。」
花酌扯著嘴角乾笑了下,故作輕鬆道:「這種事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季蕭淡淡的看著他,「萬一呢。」
花酌噎了一下,轉而裝作不知情,欲蓋彌彰的問起來:「那你今日找他,是去做什麼了?」
季蕭平靜道:「去警告他一聲罷了,讓他休要再打你的主意。」
花酌別彆扭扭的「哦」了一聲。
屋內一時又安靜下來,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花酌眨了眨眼,轉移話題道:「那什麼……我今日去茶樓聽了會兒書,就東街口的那家,那兒的老先生故事講得還不錯,明日帶你去聽?」
季蕭頓了一下,道:「嗯。」
「還有玉繡坊的料子也不錯,新到了不少好看的花色,走的時候帶幾匹回去。」花酌道。
季蕭繼續應著:「嗯。」
「西街的酒坊開始釀春姑醉了,據說只有冬天才會賣的,回去也帶上兩壇。」花酌彷彿開啟話匣。
「好。」季蕭難得耐心的一句一句回應。
晚上的時候,兩人從前廳用過飯回來,庭中的一輪圓月泛著冷色,寒風中夾著絲絲透骨的涼,清瀾城這邊比地處江南的秋江城要更冷一些,花酌一到晚上便要披起了一層外衣,縮在屋裡不出來。
季蕭難得無事可做,也隨他待在屋裡,坐在桌案前翻著林秋以前看過的舊書。
這裡的書和以往他常看的不是一種型別,有詩詞歌賦,也有文學典籍,是典型的讀書人才愛看的東西。季蕭翻了翻上面林秋曾記過的幾筆標註,能明顯看出筆跡和現在確實有所不同,完全是兩個人的字跡。
翻了一會兒,季蕭便合上書頁,靜靜思忖了片刻,抬頭看向正抱著盒子數珠串玩兒的花酌,忽然道:「我記得你以前,是不是提起過自己的表字?」
花酌聞言愣了一下,道:「嗯,是隨口說過一次,怎麼了?」
季蕭斂眸道:「挺好聽的。且……你是讀書人,又已經成了婚,也的確可以提早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