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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錯了,如煙也不會回頭,沒錯,她很自私,寧願一錯再錯。
犧牲別人總比犧牲自己好。
將目光撇過,如煙親自替扶月梳發,挽髻,手指遊走於妝奩,將珠釵逐一插上去。
描眉。胭脂打在扶月臉上,敷得均勻。
如煙神色專注,素手抹過小瓷罐,指腹染紅,點到她的唇上,唇脂顏色鮮艷,是大紅色。
最後一步來了。
取下粉衫給扶月套上,如煙料理完這一切,安靜地站一側看了良久。
她指甲陷入掌心肉,感嘆道:「明日你便要嫁入李府了。」
人美心又狠的如煙,扶月自愧不如。
眼瞧著就要嫁給李忠林那噁心的傢伙,她心急如焚。
那季玉澤分明知曉事有蹊蹺,竟不吩咐人看著點她,扶月不由得心生了些怨氣。
但幾息後想通,他沒有義務。
最重要的是她昨晚用匕首刺他,這樣還不計前嫌,帶她回蘭竹院,已是仁至義盡。
季府的藏書閣。
南牆當中掛著一幅《煙雨圖》,旁邊掛著白色小錘,案幾擺著各種名人法帖。
還有幾張宣紙,墨漬未乾。
季玉澤坐在離書桌不遠處的矮榻,一手執白棋,一手執黑棋,手指節骨分明。
盤腿而坐,面上沒旁的情緒,淺色衣擺層層交疊,堆疊在腳邊,如坐蓮花。
修好的古琴旁有一香爐,煙霧裊裊而起。
小秦兩步並作一步,匆匆來到矮榻前,季玉澤微微上挑的眉眼如舊溫和。
「人可還在?」
從昨日到現在,小秦始終一頭懵,不知他意欲何為:「待奴才去房間時,扶二娘子已不在。」
「退下罷。」
小秦不依:「扶二娘子會不會有危險,我出院子打聽了一下,她離開蘭竹院後並未回去。」
季玉澤有些不明所以,左手下黑棋,笑問:「你為何如此關心她?」
小秦也跟著笑了笑,如實道:「扶二娘子人很好,與別家娘子不太一樣,況且,況且。」
後面那句話,他躊躇著該不該說出來。
右手的白棋也下了。季玉澤神情沒有什麼變化:「況且什麼。」
「況且,郎君不覺得扶二娘子好像喜歡你嗎?」
服侍季玉澤也有十年時間了,在此期間小秦沒見過一個似扶月那般,事無巨細地憂心季玉澤。
前一陣子,扶月還囑咐過小秦,晚間喝茶對身體不是那麼好,叫他儘量勸勸季玉澤。
可主人的事,哪能輪到他一下人干涉。
不過就算她並未做什麼,但言語間透露出的關懷是難得。
連季明朗和季夫人都不關心,偏生扶月一個外人留意,小秦有時候心也寒,替自家郎君抱不平。
季玉澤捻黑棋的手一頓:「何以見得?」
小秦嘴笨,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表達:「這個,奴才說不出來,你就饒了小的罷。」
黑棋再落,吃掉了白棋。
季玉澤放在棋盤上方的手指緩緩地收緊又鬆開:「你有喜歡的人嗎?」
活了十幾年,小秦倒真的沒喜歡過誰,在這方面純如白紙。
無端讓季玉澤問起,他紅了臉:「郎君莫要打趣奴才,郎君尚未成婚,奴才怎敢肖想別的。」
意思是沒有。
季玉澤瞭然,轉而問他:「你喜歡我嗎?」
不按套路出牌使得小秦怔住,面露驚訝,遲鈍一下後答:「奴才肯定是喜歡郎君的。」
季玉澤笑:「那你喜歡我父親嗎?」
小秦遲疑,季明朗從不虧待下人,但做事會很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