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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這場鬧劇以江厭不情不願地認錯告終,方女士為表歉意也不再端著,親手取下虞老太太傳下來的玉墜子送到宴時晝手上。
那墜子來頭不小,有眼力的人認出其上燒錄乃是虞太太太爺因赫赫戰功得來的,一時間唏噓不已。
宴時晝乖巧收下了,又甜甜地恭維了幾句,連一向嚴肅的方女士都面色溫和了不少,「你是個有本事的孩子,我倒也放心了。」
說完,她便當著眾人的面,將收養小孩的話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一來警告虞家旁系別對財產動歪心思,二來也替宴時晝和虞禮書將那些生兒育女的勸告堵回去。
宴時晝環住虞禮書的腰,當著所有人的面歪倒在他肩頭,享受著旁人或驚詫或艷羨的注視,貼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考慮過了,只要哥哥願意和我好好的,林競思我放了就是,可……」
在他人看來甜蜜的耳語,內容卻與表象大相逕庭:「可他偏偏要自尋死路啊,我能怎麼辦?」
第145章 無可救藥
站在人群中心,原本矜貴得體的男人瞬間失態,臉上的血色褪去,幾乎站不穩便要摔倒在地。
「虞哥?」
司諶離得最近,注意到了異樣,可下一秒虞禮書便被宴時晝整個人錮進了懷裡,只依稀瞧見長絨披風包裹下緊繃的背脊。
「抱歉,」宴時晝輕笑著化解掉於他而言不算大的力道,感受到虞禮書整個人都在發抖,舌尖輕抵上顎,壓抑住心底泛起的戾氣,對旁人解釋道:「外面太冷了,哥哥穿得薄,有些受不住。」
正值晌午,暖陽普照,即便在深冬戶外也不覺嚴寒,眾人面面相覷。方女士知曉宴時晝不愛應酬,也不好留下虞禮書這個新郎,便擺擺手讓他們回室內。
原本有幾個旁系的小孩也想跟著去湊熱鬧,被長輩攔下,鬨笑道:「人家新婚燕爾,你們可別不識眼色去做電燈泡了。」
……
虞禮書被拽著走了幾步,遠離了人群便停下來,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無論如何也難以掙脫宴時晝的掌心。
又驚又怒,他壓低音量,冷聲質問道:「你什麼意思?小思他怎麼了?」
宴時晝轉過身來,面上的笑意盡數卸下,陰測測地看著他。
他的沉默比妒火更令虞禮書感到恐慌,右手的神經牽動肌肉抽搐,卻顧不上病理疼痛,等著一個答案。
宴時晝從未見過虞禮書這副模樣。那雙覆雪的眼瞳中光影昏暗,伴隨著長睫的震顫,脆弱得經不起半分搖晃。
或許曾經他早已自足,因為那個外人眼中強大沉穩的虞禮書,偶爾展露溫柔寵溺的虞禮書,囚於籠中、湮於慾海的虞禮書,這些都是他的。
可眼前這個全心牽掛著一個人,脆弱不堪一擊的虞禮書,卻是屬於林競思的。
宴時晝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挖走了一塊,血淋淋地露著一角,寒風拼命地往裡鑽,凍得他遍體生寒,他攥緊虞禮書的手腕,像抓住風箏的線,被割傷也不敢放鬆半分。
「如果我說他死了,哥哥,你是不是就能慢慢開始喜歡我了?」
「……你說什麼?」
虞禮書的瞳孔被這一句刺得震縮,宴時晝卻不知是在求虞禮書,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哥哥明明一直都是我的啊,從我六歲見到哥哥,就下定決心要和哥哥一輩子在一起的。」
這不是虞禮書第一次發覺宴時晝的心理不健全,可此時此刻他才真正驚覺宴時晝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正如他的親生母親林雅聘一樣。
林雅聘年輕時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宴時晝的父親,飛蛾撲火般與他陷入戀情,懷孕期間她患上抑鬱,每當看到丈夫與其他人有隻言片語的交流便疑神疑鬼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