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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伊平靜地把資訊記錄往下拉。

除了看見&ldo;ann&rdo;這個名字時，他的眼神微不可見地閃爍了一下。

其他的，即便是那一句&ldo;確定文森失蹤&rdo;，也沒有使他他臉上的神情，出現絲毫變化。

就彷彿，他早已知悉這一切。

李文森曾在心裡，用&ldo;令人生畏&rdo;這個詞，來形容喬伊此人。

喬伊，他讓人害怕。

他每天懶懶地躺在沙發上看書，彷彿沒有什麼事重要到能讓他從沙發上爬起來，彷彿他對整個世界都漠不關心。

但實際情況是，所有資訊，你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掌握在他手裡。

你永遠搞不清他手裡有哪些牌。

也永遠搞不清，他會在什麼時候，把他手裡的牌扔出來。

……

這種無人應答的情況持續了整整一年，一直到2007年，頁面上才出現了&ldo;ann&rdo;的痕跡。

2007年2月20日。

‐‐&ldo;新證件已妥。jane&rdo;

2007年7月6日。

‐‐&ldo;新證件有誤，已寄回，重做。ann&rdo;

2007年8月31日。

‐‐&ldo;證件返回已收到，未發現失誤，不重做。jane&rdo;

一個月後，李文森語氣終於有了一點變化。

‐‐&ldo;我們認識了快一輩子，卻把我性別填錯，你重做不重做？ann&rdo;

喬伊：&ldo;……&rdo;

原來李文森被人漠視性別的現象，並不是工作後才有的。

她是漂亮聰明有學歷，但奈何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只要她相處超過一個星期，就會忘記她是女人。

……

喬伊慢慢地，一條一條地把李文森的資訊翻過去。

他閱讀一千多頁的早期蘇美爾古文字文獻，只需要一個小時不到。

而此刻，不過短短四面日常對話，他卻花了整整二十多分鐘。

就彷彿，一個他從沒見過的李文森，正從這字裡行間，一點點浮現出來。

……

對這個叫簡-多伊的女人，李文森毫無保留，每年都會有一兩句犀利的評價，比如，&ldo;世界上喜歡吃魚的人都是腦偏癱&rdo;。

或者，&ldo;一個叫曹雲山的男人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是一塊肥皂，我覺得他是突觸受體變異導致的腦神經接觸不良&rdo;。

又或者，&ldo;我今天遇到一個長得很像如來佛的男人，可惜智障。&rdo;

食物是她提及次數最多的東西，曹雲山，沈城，西布莉，甚至裡幾位元老，她也偶爾提及。

唯獨，沒有一條提及他。

就連七年前，她開始和他合租的第一天，也只是簡短地說了一句：&ldo;新地址不安全，資料勿用郵寄方式。&rdo;

不安全。

這就是七年前，她對他的第一印象。

而到七年之後，無論他們關係如何變遷，無論他們如何熟悉，這一點，都從未改變。

……

喬伊盯著這句話，好一會兒才重新移動滑鼠。

等他關閉對話方塊時，已經把這四頁對話，絲毫不漏地記在了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