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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望。
騎車人已閃在一棵梧桐樹後。
女人急走幾步,拐進了一條巷子。
騎車人急急趕來,朝巷內望去。
巷子很短,只七八扇門。
女人的身影閃進了盡頭的屋簷下。
騎車人支好腳踏車,似乎是覺得乾站著太扎眼,他走進街旁的雜貨店買了盒煙,在巷口倚著腳踏車狠狠地吸起來……
當天夜裡,警察局查抄了古寺路共產黨地下組織的聯絡站。馮唯世和兩個不明身份的青年被,關進了監獄。
張玉晨是在兩天後才得到的訊息。她驚呆了。這個秘密聯絡點,知道的人不多,就連吳秀雲也不知道。前幾天馮唯世剛剛把地址告訴了她,誰想,竟給敵人破獲了……
和組織的聯絡再次中斷,吳秀雲也去向不明,張玉晨陷入了無邊的恐慌: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究竟是誰出賣了組織、出賣了馮老師?
她隱約想起,自己乘坐的黃包車後面,似乎尾隨過一輛腳踏車;黃包車拐進古寺路之後,她曾回頭張望過,卻沒見那腳踏車跟上來,她這才放心地進了巷子。回頭想來,那輛腳踏車很可疑……
張玉晨下決心查明這個人,查清這件事。
連續幾天,潘遠華迴避著她,躲讓著她,成天在外忙著運輸公司的業務。晚上回到家裡,只一個勁地安慰她,溫存她,卻又小心翼翼地繞開以往總是引起口舌的話題。那種過分的殷勤和關切,讓張玉晨產生疑竇:難道……會是他!然而,她卻又一次次地打消這種懷疑。不,不可能是他!遠華不吸菸,可那個騎車人卻在巷子口買過煙……
“玉晨,別折磨自己了!這幾天,你坐臥不安,飯也不好好吃,身體會垮的!”潘遠華婉然相勸,聲音極深,象是發自丹田。
“我……心煩,煩得很。”張玉晨搖頭哀嘆,聲音裡帶著哭腔。
“事情……總會過去的,總會過去的!”潘遠華把她摟進懷裡,輕聲地念叨,象是在勸告妻子,又象是在安慰自己。
此時,只有此時,張玉晨才稍感安然。丈夫寬厚的胸膛,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牆。她真想倚著他的胸膛走一輩子……
幾天後,張玉里再一次走進了古寺路那家雜貨店。
店主是個六十來歲的饒舌老頭,熱情招呼:“來啦!——哦,是您!還沒找到那個人呀?”
“嗯。”張玉晨點點頭,“老闆,您還能不能記起……那個買菸人的相貌?”
“記不大清了!反正,反正象個有身份的。”老頭兒比劃,“他點了煙,就站在那兒,我還當是等人哩!太太,他是您……先生?”
“是我的堂兄弟。——不,沒別的……我只是想,每天在您店裡買東西的人不會少,您老怎麼就記住了他呢?”
“這個……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他先買菸,又買洋火,我看他不象個會抽菸的,吸頭一口還嗆了。我給他重新劃了根火柴。”
是……他?騰空一個巨浪,劈頭蓋臉地砸向張玉晨。她的身子晃動起來。
“對了!他的臉……這兒,有個痣。相書上說,這叫‘天福痣’。不瞞太太您,我平時好給人看個相,就說您吧……太太,太太——”
張玉晨癱倒在櫃檯前。
老頭兒嚇白了臉,大喊:“來人——來人……”
可以想象張玉晨蒙受的打擊是多麼慘烈。向反動派告密、致使自己的同志和領導被捕的,竟然是自己的丈夫!畜生、渾蛋、黑良心的狗!她恨他,恨他,恨他!二哥具成的招供,是被敵人逼迫,是為保護自己的妻子女兒;可潘遠華呢?他憑什麼……幹出這種下流無恥的事?他把自己害苦了!自己怎麼對組織交待,怎麼面對自己的領導和同志,怎麼對得起自己為之奮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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