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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國棟氣得摔了報名錶就走，&ldo;他媽的倔驢！老子不管你這破事兒了！&rdo;

沈國棟上午走了，周晨下午就回來了，一進門就拎著墩子的脖領子教訓，&ldo;你傻呀！犯什麼倔？！那就是一張紙！愛寫什麼寫什麼，它寫了孤兒我們就能沒了？！你要當兵又不改成分，是要去找死嗎？！那你還去當個什麼兵？！&rdo;

墩子也急了，抓著周晨的胳膊瞪眼睛，&ldo;現在這就是一張紙上的倆字，到部隊那就不是一張紙了！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你以為我沒想過？我早想清楚了！以後的事兒還多著呢！現在我為了當兵把你們從這張紙上抹了，以後在部隊遇上各種各樣的事兒，哪樣都得提到家庭成分！

那時候我就得跟你們劃清界限！最後就得跟你們斷絕關係！到時候你們是不是也會讓我斷？！我是不是就得為了這個一步步跟你們疏遠！那我還去當這個兵幹什麼？！&rdo;

周晨的眼圈一下就紅了，&ldo;誰讓你斷絕關係了？！我們還能不知道你？你啥時候都不能這麼幹！&rdo;

&ldo;到時候遇上各種各樣的事，就不是我們自己能說了算的了。&rdo;墩子一看周晨的表情，馬上放緩了語氣，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倒了杯溫水，開始跟他仔細說自己的想法。

&ldo;我想過了，啥事兒都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今天我們都相信我不會那麼幹，到那時候你們也不會跟我疏遠。

可事情一點一點趕著，到時候我既然開了這個頭，就是被動不情願，也得被推著往前走。身不由己就是這麼來的。

這不是矯情，也不是沒信心。所有人一開頭都覺得自己能怎麼樣怎麼樣，可是處在那個環境裡，變的不只是事兒，還有慢慢被改變的人心。

我知道有這個可能，就不能開這個頭。當兵這事跟你們根本不能比，我不用選。&rdo;只要有一點點失去你們的可能，即使只是一個形式，我也不會去冒這個險。

&ldo;那當兵的事兒怎麼辦？你真不去了？你想了那麼長時間。我知道你特別想去。&rdo;周晨忽然就有點委屈，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又酸又悶，想安慰墩子，卻控制不住地眼睛發熱，只能低頭喝水。

像一下回到了小時候，他還是那個替墩子委屈心疼，又不自覺依賴他的小男孩。

&ldo;我是特別想去，也沒說不去，你不用替我難受。&rdo;墩子想像小時候一樣去揉揉周晨的頭，伸出去的手卻猶豫著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ldo;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這個世界上沒有絕路，你不也總這麼說？你看這麼多年，我們遇到那麼多事兒，到最後不都過來了？&rdo;

&ldo;弩機上換擋的齒輪就總做不好，都快一年了。&rdo;周晨嘟囔了一句，堅持不抬頭，拿頭頂對著墩子。

墩子一下就笑了，眼裡的柔軟溫暖讓他整個人都明亮了起來。

&ldo;沒事兒，咱們慢慢來。多試幾次，實在不行就換卡槽，就是得在開關上再加一組齒輪，可能有點複雜，但一定能保證準確性和靈活性。&rdo;

&ldo;不抗震，修起來也麻煩。&rdo;周晨皺著眉頭考慮這種可能，&ldo;好在我們現代有橡皮圈和潤滑油，要是在古代肯定不行。&rdo;

然後又非常遺憾地抱怨，&ldo;這些東西好是好，就是總讓人想走捷徑！&rdo;

墩子終於成功地轉移了周晨的注意力，跟他說了半天齒輪、彈簧、射程、精度，讓旁邊看熱鬧的周晚晚聽得眼睛直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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