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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擲的問題好似石沉大海。

她失望地嘆了口氣。

躺上床，便做了一夜怪夢，渾渾噩噩難受得緊，一會兒夢見自己站在瀑布上踩空，掉下來摔得粉碎，一會兒又夢見父親站在雲端，朝她伸手……天還未亮便被嚇得驚醒過來。

心上餘悸微消，喬微端起床頭櫃上的水一口氣飲盡，坐起來平復了好一會兒才下床洗漱。

她的車正在修理廠，車庫裡倒是停著另外幾輛，只不過她沒有給譚叔打電話，換了套保暖的衣服，壓低帽簷，便背著包便出門了。

但凡好些的醫院，總有人天不亮起便排隊。即使喬微昨晚便掛過號，但總有預約得更早的。

在接診處繳費填了單，喬微便在長凳上坐下來，等著體檢中心的護士叫號。

不知怎地，從進醫院開始，她的手心總在冒汗，空氣中瀰漫的混雜的味道讓人渾身都不適。

走廊裡有六七歲的小孩哇哇哭著不肯抽血，等哭到沒氣時，喬微的耳朵已經嗡鳴起來。

&ldo;67號，喬微。&rdo;

&ldo;喬微，喬微在不在？&rdo;

護士連喊好幾聲，還是她身側的姑娘瞧見她的號，提醒了她一聲，喬微才猛地回神站起來。

&ldo;過來做b超。&rdo;

喬微跟著比她矮一頭的護士進了室內。

&ldo;脫鞋，&rdo;儀器前的醫生拍拍細窄的床，&ldo;躺上來。&rdo;

g市室內不似北方那樣有暖氣，喬微脫下外套，躺平拉起毛衣，肌膚與空氣接觸的一瞬間，渾身寒毛豎起來，喬微沒忍住瑟縮了一下，牙關發抖。

護士們低聲交流著什麼，醫生低頭往她身上抹冰涼的液體。

天花板雪白。

這樣的感覺，如同自己成了一塊案板上的肉，又像是水中的綠萍，沉沉浮浮。

&ldo;放輕鬆，&rdo;醫生隔著口罩提醒她，&ldo;不疼的，你沒做過b超嗎？怎麼抖成這樣。&rdo;

&ldo;可能是太冷了。&rdo;

喬微左手抓緊下方的一次性床單，止住了身體的輕顫。

&ldo;行了，馬上就好了，你這腰細的，我的耦合劑都沒地方塗。&rdo;醫生笑起來，&ldo;鼓氣。&rdo;

接下來，她依著醫生話側過來，側過去，那液體不知塗了多少，醫生的眉頭卻越擰越緊，無意識脫口低語，&ldo;怎麼會有陰影……哪裡看錯了……&rdo;

喬微耳朵靈敏，隱約聽清楚了一點。

醫生很快站起來，囑咐床上躺的人，&ldo;你等一下。&rdo;

不多時，人便又回來了，身後跟了另外一位男醫生。

&ldo;主任，您幫我看一眼，這是胃腫物吧，我瞧著不敢確定……&rdo;

年老的男醫生推了推眼鏡坐下來，仔細注視了半晌螢幕，又問了喬微平日的許多症狀。

&ldo;我幫你再開個胃鏡和上消化道造影檢查吧，繳完費讓護士會直接帶著你過去。&rdo;

&ldo;醫生，我怎麼了？&rdo;喬微坐起來。

&ldo;現在好不好說。&rdo;那醫生搖搖頭，&ldo;你先做個胃鏡看看吧。&rdo;

喬微頭腦昏沉下床，走出幾步才覺得腿又沉又軟。

她的背影卻瘦極。

瞧著人走遠了，老醫生才站起來，惋惜地搖頭。

這孩子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