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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裡想起沙沙的腳步聲，魏尚趨進通傳道：&ldo;回萬歲爺，誠親王求見。&rdo;

皇帝撐開眼，握拳攏在嘴邊打了個哈欠，只道了一個字，&ldo;宣。&rdo;

日光中走近一人，衣袂翩躚，四個團的雲龍穿在他的身上是一種昂然自若的意思，他靜靜等他行禮，然後請他落座，再次單獨見面，還是明打明敲，直接明瞭的開局。

他問他，&ldo;從譚宗銜那案子開始，皇上多年佈局，可是一開始就針對的廣東？&rdo;

皇帝頷首，口吻有些漫不經心，&ldo;畢竟雲南那頭跟朝廷沾著親帶著故，朕也不想做的太絕，所以雲南跟廣東，朕自然先取廣東，允頎，其實這話一早我就說話，只是你不在意罷了。&rdo;

時回大約三年前，回憶起他剛回京同皇帝的那番議話，隱約記得他的這位哥哥確實說過類似的話，誠親王只是淺淡一笑，&ldo;皇上心思縝密，神龍見首不見尾，您隨後所做的一些事情確實容易讓人誤會。&rdo;

皇上也笑，&ldo;朕不否認，朕也並非洞悉世事之人，沒有人是，有些事情朕只能斟酌權衡後，憑直覺去做。&rdo;

誠親王又問，&ldo;那接下來皇上如何打算，雲南這地方取還是不取？&rdo;

皇帝道：&ldo;原本打算要取，拿下廣東後收拾雲南一個土平也是易事，現在倒沒那個必要了，福建，廣東已平，雲南的茶業朕現在唾手可得，斬了它這一命脈，任那吳晟也折騰不起太大的風浪，他不反，朕便容他不反。朕其實也累了。&rdo;

誠親王聽了譏誚一笑，&ldo;這麼說，臣暫且不必因為泰安跟您蹭臉了。&rdo;

皇帝撫著手旁定瓷水盛的杯口，曼聲道：&ldo;朕知道泰安恨朕，她有理由恨朕，朕也不想搬出什麼謀劃大局的論調，指望她能諒解我，恨也就恨了，朕無話可說。惟願她今後能過得平安快樂吧。&rdo;

其實皇帝嘴上不承認，允頎明白這位君王還是在意她的妹妹的。

皇帝抬眼看向他，躊躇了下道：&ldo;有空代朕去給你那位孃家伯上柱香吧……&rdo;

聽皇上娓娓道來他跟雲貴總督八月十五中秋當晚的那場對話，誠親王垂下眼，無奈一聲嘆笑，&ldo;沒想到雲貴總督是這樣的人。&rdo;

皇帝道：&ldo;朕必須演的逼真演得像，才能讓平南王買帳，誤以為朕跟雲南的矛盾已經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朕的槍炮火器瞄準的是雲南，才能引君入甕，將他一舉拿下。&rdo;

&ldo;所以，&rdo;誠親王問，&ldo;尚書平那遺孤，前平南王世子，皇上打算如何處置？臣聽到宮中的一些流言，宗人府打算取了他的命根，發配到冷宮裡當差。&rdo;

皇帝冷笑，&ldo;宮裡的傳聞你也當真？你關心這小子做什麼？&rdo;

&ldo;不管真假，&rdo;誠親王道：&ldo;對於他，臣以為如果赦免無望，或流放邊疆，或不留活口，做太監未免太過糟踐人。臣不是關心他，臣只是為皇上的名譽著想。&rdo;

皇帝頷首，&ldo;你放心，朝廷不管最後如何處置他，都不會採取那樣骯髒齷齪的方法。&rdo;

誠親王今日前來的所有疑問似乎全部都解開了，默默坐著品茶，皇帝瞥他一眼，咳了聲問，&ldo;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當差。&rdo;

允頎蓋上茶蓋，一雙眼睛被茶汽燻蒸得乾淨透亮，抬眉朝他望了過來，&ldo;臣弟正要跟皇兄商量此事，臣考慮許久，其實還是藏區的生活更適合臣弟，湛湛也一直想上高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