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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很尊敬他,只是我不想再做他心中那個嬌弱易碎的小師弟了。」沐屏望著窗外的明月,眼神深遠,「我學醫只為了救人,你也聽村長說了,多得是人等我診治,卻死在了路上。這算是一個醫者該做的事嗎?」
「於是我偷偷下了山,遍訪村鎮,只為求得一顆仁心。」
「沐大哥,你做的很好了。」
沐屏笑了,在明月下清朗絕塵:「我做這麼多,也不過只為這句話罷了。」
月下清輝與美人,桃花瓣偷偷地又紅了三分。
「沐神醫,此次多虧了你,我們村才能倖免於難。」
「言重了村長,」沐屏淡淡笑道,推了非要塞在他懷中的乾糧與銀兩,「只是我下山遊歷,只為救人,從不收診金的。」
「如若村長真的想報答我,」沐屏摸了摸膝上的盆栽,語氣溫柔,「便讓我把這盆花帶走吧。」
「沐大哥,你會回家嗎?」
夕陽西下,沐屏膝上放著灼灼的桃花,身後橫斜著長長的青竹,慢慢地推著木輪椅往前走。
「不會,在我還沒求得內心平靜之前,我都不會回宗門了。」
怯懦的聲音驀然變得歡喜:「那我們去哪裡呀!」
聽得活躍開朗的話,沐屏眉眼彎彎:「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去處。」
傾盆的暴雨驟降,撲滅了燃燒了一夜的大火。如今的仙都遍地廢墟,怨鬼們被控制在地,一片鬼哭狼嚎。
流螢捧著燒得炭黑的牌匾,眼底血紅一片。她抬頭惶然地張望,腦子裡又想起那句溫柔到骨子裡的話語。
【你喜歡仙都嗎?聽聞那裡安居樂業,氣候也很濕潤,最適合桃花盛開。】
「流螢姑娘,沐屏師叔他,失蹤了。」
「轟——」
落雷劈下,正中劈進流螢心中。
「我將你視作親弟弟,事事維護你照顧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季伯成攔下計劃失敗的季仲野,周身黑氣瀰漫,鬼氣森森,「我只當你平日性格乖戾,沒想到你卻想直接除了我這個大哥!」
「大哥?」季仲野渾身帶血,笑得癲狂,「我這麼叫你,你敢應嗎?表面裝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樣,誰不知你才是鬼域最心冷之人。」
「外人都誇你善良,扶持弟弟,這天底下只有我曉得,你只是利用我,方便幫你處理那些上不得檯面的骯髒事罷了。」
說著這裡,季仲野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連連搖頭,笑得面目猙獰:「不對,不只有我,那一早便被你拋棄的那位鬼域大少爺,也是看得清你真面目的。」
聽他提起那人,季伯成面色一白。瞧見他這模樣,做弟弟的反而心裡痛快起來。
「可惜,這天下最為敬你愛你之人,也不過那位心思純良什麼都不懂的季桉罷了,」季仲野捂著傷口,聲音沙啞,「若是叫他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他還會……」
「住口!」季伯成再聽不得一個字,揮袖一甩,喚出成千上萬的鬼將出現,濃烈的鬼氣似要將天地撕裂。
見狀不妙,季仲野拉出身後女子往前一推,轉眼化作一縷黑氣遁向天際。
阿乙擋在千萬陰兵面前,那雙眼睛還是不帶絲毫情緒。纖弱的身軀看著盈盈一握,隨時就要倒下,但就是不屈地停在那裡,半步不肯挪動。
「季仲野已經拋下你跑了,你若不想死,也趕快讓開。」
面對鬼域域主的威脅,阿乙終於抬起那雙清冷的眼睛,直視季伯成,語氣淡淡:「能為主上赴死,是阿乙的福氣。」
纖縴手指抬起,指尖在胸前凝起水汽,畫了一道繁複的符。
剎那間大霧瀰漫,眼睫處是濕潤的,眼底是濃烈熾熱的,聲音是平靜毫無波瀾的:「太乙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