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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號刑訊室設在順化市警察局後院的地下室。那裡曾經是法國人的一個約三十米大的酒窯,四周牆壁砌有灰色的磚石,許多地方長著又厚又滑的青苔。在刑訊室的柱子、刑架和鐵樑上懸著各種吊打犯人的刑具和繩索,一盞帶著綠色燈罩的電燈射出昏暗陰森的光線。
刑訊室的鐵門開啟了,兩名赤著上身、穿短褲的警察帶進了被反捆著雙手的杜氏情。
最初見到杜氏情,我幾乎不能相信那樣一位年輕的姑娘就是輝所說的越共恐怖分子,因為站在我面前的並不像我在西貢警察局經常可以見到的那些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用手榴彈襲擊美軍士兵的越南婦女,她不是在掃蕩中拿著衝鋒鎗掃射的那種粗壯威武的女英雄。
杜氏情是一個非常豐致柔弱的越南姑娘,她有著一雙動人的眼睛,睫毛很長,柔軟的嘴唇微微噘著,看上去好像同誰在嘔氣。儘管她的臉上弄得很髒,但仍然使人感到她白晰的面板。她身材不高,烏黑的長髮垂過了臀部,一隻豐腴的乳房從被撕破的三婆衣上露了出來,寬大的黑色長褲沾滿了灰塵,半掩著她赤著的雙腳。
輝開始了審訊。他首先問杜氏情的姓名,她馬上不加思索地報上了一個假名字。這時,站在旁邊的磚窯廠的廠主揭露了她的謊言,並說出了她在都魯進行活動的事情。他說,杜氏情曾在幾個月前的一天把他的哥哥抓走打死了,還把他哥哥的屍體扔到都魯的街上,因為他哥哥在當警察的時候逮捕了她的父親。另外,那個廠主說,杜氏情和她從北方秘密潛回都魯的丈夫一起,策劃領導了攻擊附近戰略村的行動。
&ldo;他說的都是事實吧?&rdo;輝指著那個廠主問道。
杜氏情點點頭,用很輕蔑的眼光看了看那個廠主;同時,我留意到,她也瞟了一下擺在她周圍的各種刑具。
輝對她說,警察已經掌握她是越共承天省婦女委員會的委員的情況,只要她能夠同政府合作,講出其他越共分子隱藏的地方,就會馬上釋放她,而不再追究她以前所犯下的罪行。
杜氏情除了承認那個廠主所說的以外,對於其他問題一直保持沉默。我見輝準備對她用刑,便走過去勸告她說:&ldo;你很年輕,政府會原諒你的,不要顧慮說出來政府會對你進行制裁。我可以用個人的名義擔保,如果你講出知道的一切,你的安全和自由都可以馬上得到保證,還會在政府機關裡安排一個工作。&rdo;
顯然,她聽到一個美國人講越語非常驚奇,然而她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的神色。她大聲地對我說:&ldo;你們為什麼不在美國,而跑到越南來審訊我呢?&rdo;
我對她解釋,美國人是應越南共和國政府的要求來給予援助的,而她和她的同夥暗殺政府官員、搞破壞活動,這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是一種犯罪行為。但是她並不聽我的勸告,反而用越共傳單上的話來遣責我,並且用唾液來表示她對我的憎惡之情。
輝抓住她的頭髮,打了她一記重重的耳光。她踉蹌了一下站住了,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出,她白晰的臉頰很快就腫脹起來。她執拗地挺起胸膛站在那裡,用仇恨的目光瞪著我們。
&ldo;n giang ha!&rdo;(婊子養的)輝惡狠狠地用很難聽的字眼咒罵她,威脅她說要把她打死在刑訊室裡。杜氏情無所畏懼地用同樣的口吻斥責輝,並且宣稱越共會為她來報仇,這樣,一場嚴刑拷打已經無法避免了。
在輝的命令下,兩個警察抓住捆縛杜氏情的繩索,開始往下扯她的褲子。杜氏情激烈地掙扎著,咒罵他們,拖著兩個警察一起摔倒在地。
越南婦女的褲子多用鬆緊帶作腰帶而不使用皮帶,所以兩個警察很快就把杜氏情的褲子和褲衩都剝光了,然後又撕開了她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