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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陽光暖融融地灑下來,照在二人的身上。
江遺雪收緊了手臂,下意識地和她緊貼在一起,把臉埋在了她溫暖的頸窩裡。
腦子裡的雜念像一團光影一般變幻無窮,可卻全都消失在這個久違的懷抱裡,江遺雪滿足地喟嘆出聲,像只小貓一般蹭了蹭她的下巴,抬頭和她對視。
殷上嘴角含笑,什麼都沒說,清澈悠長的眸光像是透明如水的梔子花。
然而就當他沉浸在對方的如水一般溫柔的眼神裡時,卻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滅頂的窒息——
他瞬間難以呼吸,宛若一個瀕死的溺水者,下意識地抱緊殷上,可剛剛還溫暖真實的人此刻就像一個幻影,逐漸在他眼前變得模糊,直至徹底消失——
殷上!
「殷上!」
江遺雪驟然清醒過來,喊著殷上的名字坐起了身,心慌到幾欲作嘔。
周圍一片漆黑,隱約能看見桌椅的位置。
是汀悉的營帳。
美夢到噩夢的突然轉變讓他難以接受,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
已經近半年了。
他在汀悉的陣營中待了近半年,一次也沒夢見過殷上,為什麼突然……
夢裡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就連殷上的臉也開始模糊不清,江遺雪頓時感覺到脊背發涼,恐懼的連牙齒都在不停地顫抖。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他連滾帶爬地下床,摸黑向營帳門口跑去,然而還未等他掀開簾子,門口卻突然亮起了光,幾聲恭敬的參拜聲陸續響起,下一息帳簾就被人掀開了。
一個人影走了進來,屋內的燈也隨之亮起。
是汀悉王周瞻。
江遺雪後退了兩步,勉強喘勻氣息,強迫自己馬上鎮定下來,目光不善地盯著對方。
周瞻年過四十,許是常年徵戰習武,體態和容貌並不見老態,可現下卻能顯而易見地看出一絲明顯的疲憊。
她隨意尋了個椅子坐下,看著不遠處的江遺雪,道:「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江遺雪鎮定下來,問:「出什麼事了。」
這半年來,除了他逃跑被抓回來的時候周垣會過來羞辱他一番,幾乎沒有其他人會來。
所有看守他的兵卒都被下令不許和他說話,飯食等用度也只是放在門口,那些人甚至不能多看他一眼。
此番周瞻前來,必然是出什麼大事了。
他有些心慌,緊緊地盯著對方的表情,生怕對方說出什麼自己難以接受的訊息。
周瞻道:「阿垣派兵扒了吾元江,河決數十城,迫使殷上派兵回援。」
聞言,江遺雪腦子嗡的一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又聽周瞻繼續道:「此事一出,我便知道不管此戰勝不勝,阿垣都無法坐穩那個位置了。」
可江遺雪卻聽不下去任何話了,只咬牙問道:「……殷上呢?」
殷上絕不會放任舊吾的百姓不管,那她自己呢?
想起剛剛那個突兀的美夢,江遺雪的臉色驟然蒼白,立刻感覺到一種幾乎滅頂的惶恐。
不……
周瞻嘆了口氣,道:「具體情況還不得知,但阿垣帶了最後的十數萬兵馬去往了舊吾,若是殷上想攔她,兩軍必然會交鋒,據我所知,殷上的兵派去救災,已然所剩無幾了。」
江遺雪雙拳緊握,身子止不住地發顫,問道:「那你今日來找我做什麼?」
周瞻道:「我想要你留阿垣一命。」
江遺雪甚感荒謬,道:「我如今已是她的階下囚,談何讓我饒她?」
周瞻道:「我可以放你離開,把你安全送到亓徽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