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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是戎狄人不假,但母親卻不知道是哪裡人,她還記得小時候周圍鄰裡看她母親的眼神,那種鄙夷和隔閡,就像是有些大梁人看自己一樣。
母親的長相併非戎狄人,也非北胡人,更非大梁人。
在做了一年的乞兒後,她被師父從街上撿回了家。一同吃住的有很多孩子,但後來,只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
驛館到了。
月亮破雲而出,將慘白的光線灑向人間。越往南方越暖,這裡已看不見雪。去金陵的路已行了大半,卻不見疫病的半點跡象。
格安悄悄摸摸從驛館後面的樹上爬過,遛進了後院裡。驛館前面是一座二層的小樓,後面是三間分隔開的,兩進的院子。她估摸著秦王應該會住小樓,但又不好確定,於是又折回來藏在樹上。
她緊貼樹幹,四肢好似化作枝葉間的陰影,若不是事先知道這裡有人,定是不會被發現的。
格安站在這裡,忽然有點懵,她今晚為什麼放著暖和的土地廟不睡,要跑來這個地方吹冷風?
正想著,她耳朵一動,在風中捕捉到一絲腳步的聲響,伴隨著瓦片的刺啦聲,像極了野貓遛過房頂的聲音。
事實上,真的是一隻黑貓,從簷間越過,跑進一旁的空地裡了。
風繼續吹,她的目光隨著黑貓的遠去而漸漸冰冷。
不對,還有一道呼吸聲,在夜風裡若影若現。格安輕輕轉過頭,如鷹般銳利的眼睛在屋簷下巡視,右手按住腰間的匕首。
半晌,那道呼吸聲又不見了。格安心裡有些疑惑,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答案好像要呼之欲出,卻又一時想不出來。
究竟是哪裡?她的視線再次掃過這幾間房的房頂。除了瓦片,沒有其他。再看看地上,淨是些光禿禿的花草樹木,連只老鼠都沒有,死氣沉沉的樣。
等等。她忽然有些疑惑,秦王乃當今聖上胞弟,為什麼護送他的車隊裡,這麼長的時間,竟然沒有一個出來巡邏的侍衛?
屋裡,一燈如豆。秦王正坐在桌前,他白玉雕成般的手指落在書頁上。外邊風又起來了,明明屋子裡不漏風,那燈卻是在搖曳。他放下書,正準備將燈吹滅,卻聽到一陣敲門聲響。
&ldo;王爺,屬下給你送水。&rdo;
&ldo;進來。&rdo;
門吱呀一聲開了,除了人影,還有一道勁風襲來。
秦王側過身堪堪躲開,蒙著面的黑衣人第二次出招拔劍,手臂幾乎要架在秦王的肩上。
&ldo;來人!&rdo;
四下一片寂靜,黑衣人的冷笑,或許是這方圓兩裡中,唯一回答他的聲音了。
出招狠厲,步步緊逼。兩道傷口裂開在秦王的小臂間,或許是屋子太小,黑衣人施展不開長刀,秦王幾次的狼狽躲閃都僥倖成功了。
&ldo;你是齊王派來的?&rdo;他靠著牆,捂著左手臂,低著頭,卻抬眼看著黑衣人一步一步上前,劍尖上滴著血珠子。
他沒有開口,也沒能開口說話。
一道寒光閃耀在他胸口,是一隻匕首尖,從他身後貫穿到胸前。鮮血大片大片地湧出,將衣服浸透。
&ldo;唉,真是一個合格的死士,到頭來一句話也不講。&rdo;
那道寒光帶上了血,刀尖猛地一抽,黑衣人身軀一顫。他捂著胸膛,他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震驚,手臂無力地垂下,身體向前倒去。
露出身後另一道黑衣人影。
格安身著夜行衣,握著手中嵌著寶石的手柄,帶著鮮血的刀刃。
這把匕首風格很浮誇,柄上鑲了各色寶石。像她這種窮鬼很喜歡,平時可以拿來殺人,沒錢了還能掰下來賣錢。就是在黑夜裡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