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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南迴過神。

真是的，他一個大人，還要孩子們擔心他。

祈南提起力氣，勉強地笑了下：&ldo;沒有，我就是昨天睡得有點晚。&rdo;

孩子們都沉默了，反倒一個個都眉頭皺得更緊了。

祈南最得意的門生廖雪竹小心翼翼地說：&ldo;祈老師，別笑了……&rdo;

&ldo;您看上去像要哭出來了……&rdo;

有人帶頭以後，大家紛紛開口說話，只是聲音都很輕，像是怕驚擾到祈南：&ldo;祈老師，您休息下吧。&rdo;

&ldo;對啊，祈老師，坐下來吧。&rdo;

&ldo;沒關係的，祈老師。&rdo;

祈南看著孩子們不加掩飾的真誠的臉龐，差點沒真的哭出來，他愣了愣，扯著嘴角，笑笑說：&ldo;一群小混蛋，別是想逃課吧？&rdo;

他不是不想坐下來，但是屁股太疼了，根本沒法坐著，還不如站著。

&ldo;有點熱，是不是空調溫度開太高了。&rdo;祈南說著，走到高腳桌邊去拿遙控器，調低了兩度，&ldo;我們繼續上課吧。&rdo;

祈南抬起拿著畫筆的手，沾了一點顏料，剛落了一筆，突然眼前一花，他扶住畫板想要站穩，木架子哪裡承受得住他的重量，晃了晃，跟他一起轟然墜地。祈南倒在油彩上。

&ldo;祈老師！&rdo;

&ldo;祈老師！&rdo;

孩子們一擁而上，扶人，打120，打電話通知文助理，通知祈老師的家人。

那幅未完成的白茶花的畫就那麼孤零零地掉在地上，像是落進了泥裡，又被踐踏，變得骯髒而破碎。

沒等文助理和祈東趕來，孩子們已經把祈南送到了醫院。

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燒到快四十度，祈南燒了一夜，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退燒，被哥哥接過去‐‐祈南自己家可沒人照顧他。

&ldo;375c，差不多褪下去了。&rdo;祈東坐在床邊，把讀完的電子體溫計放在桌邊，拿毛巾擰了水給祈南擦手，&ldo;怎麼會燒成這樣？&rdo;

祈南腦袋裡瞬間浮現出那天晚上，他穿著睡衣拖鞋就跑出門，在雪裡追程先生的事，心虛地說：&ldo;吹了點風，著涼了。&rdo;

&ldo;你男朋友呢？&rdo;祈東問。

祈南僵硬了下：&ldo;我沒告訴他，他工作很忙的……他工作的地方也挺遠，不方便趕過來，我不想他擔心。&rdo;

祈東皺起眉：&ldo;我想你找個伴就是能照顧你，你病成這樣他都不知道，要他有什麼用？&rdo;

但更多的思量他沒說出口，年輕人談戀愛，有一點小病小痛都要拿去戀人那裡求憐愛的，不這樣做的，多半這生病的原因就和他那個小男朋友有關，所以才不說。

&ldo;哥，他是我男朋友，又不是男保姆。&rdo;祈南反駁說。

&ldo;那什麼時候把人帶來給我看看吧。&rdo;

&ldo;哥……他沒什麼錢的。&rdo;

&ldo;嗯。&rdo;

&ldo;學歷大概也不算高。&rdo;

&ldo;嗯。&rdo;

&ldo;家境應該也沒我們好……&rdo;

祈東摸摸弟弟的頭，皺眉說：&ldo;這些都沒關係，但至少他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