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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東明在他大腦袋上鑿了一下,也撐不住笑了。
「你將這盤裡的麻花放下,還用著你求啊,我昨晚剛起鍋就給蓮香姐姐送了一盤過去了。」
這賀黑子,真是死不要臉皮只護著媳婦的主兒。
左遷與連存今日本是為了探視燕檀而來,哪知道歷經了這一出。
眼瞧著到了午飯時間,書香手快,涼拌了兩個菜,一個豆芽菜,另一個紅蘿蔔,都澆了醋跟紅紅的辣椒油,切了些肉末煸香了,加了土豆丁豆腐丁,攤成的雞蛋餅切成的小丁,做了臊子麵來,做成了大碗的臊子麵。
幾個人將她前一日和好的面都吃了個七七八八,都吃的額頭冒汗,心滿意足。賀黑子連著吃了三大碗,眼瞧著鍋裡沒有了臊子湯,這才作罷。
臨走的時候,書香又各替三人包了一包麻花,左遷的貼身護衛一直遠遠跟著,這會就站在小院門口,連存與左遷的份就交了給護衛一併帶回去。
賀黑子接過書香遞過來的麻花,不好意思的撓頭:「妹子不是都說了,昨兒已經給你蓮香姐姐送了過去了。」倒是難得看見他客氣。
書香瞧瞧他的身板,一臉的憂心:「昨日那一份是給姐姐吃的,我原不知道你今日回家,要是你回去吃光了姐姐的份兒,讓她吃什麼呀?」
賀黑子想想這胡麻麻花的味道,爽爽快快接了。
等到送走了幾人,書香收拾碗筷,又喊了裴東明來:「夫君,你先替燕兄弟換了藥,再扶他睡會。」
燕檀尚要推脫,但他今日起來折騰到現在,胸口傷口又撕裂了,連存與左遷坐在這裡,他倚著背垛,並未躺實了,這會著實累了。
裴東明替他解開傷口,清理乾淨了,小傷換了藥,才扶他躺了下來。
屋暖被暖,身上火炕也暖烘烘的,整個人都倦怠了起來,燕檀不知不覺睡著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一屋子的藥香,裴東明就睡在他旁邊,還未醒轉。火上燉著的砂鍋裡熱氣騰騰,這味道他這些日子已經極為熟悉,正是自己每日必喝的藥。
天色將晚,坐在條凳上的書香小腦袋正一點一點,打著盹兒,那雙靈動的眸子藏在了蝶翅一般密密的睫毛之下,她整個人安靜的就像一幅畫。
屋子裡太安靜太暖,彷彿這小屋是戰場之外的另一個世界,與那些斷肢殘骸,生死展眼的修羅地獄截然不同,靜靜坐在那裡的女子身上有令人難以抗拒的溫暖。
燕檀的心忽然之間有點喘不上氣來。
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
粘糊
29
自燕檀住到了書香家,書香每晚便去郭大嫂子家借住。
她家只有一個火炕,她又怕冷的厲害,如今外面積雪正厚,有時候還時不時的飄雪花,燕檀住在家裡多有不便,正好郭大嫂子家東西廂房都有火炕,大妞跟二妞兩個人睡,小妞子跟郭大嫂子夫婦睡,她便過去跟大妞二妞作伴。
有時候她去的時候正趕上老郭頭吃飯,向來豪爽的郭大嫂子會特別的摳,拿著個小酒盅倒三小杯燒酒給老郭頭喝,多一滴也別指望。
老郭頭眼巴巴瞧著酒罈子,一幅狐狸看到燒雞的模樣,口水都要流成河了,在郭大嫂子跟三個妞妞偷笑的目光之中灰溜溜的吃完飯,喝完這三小杯,去城門樓值守去了。
看來他被壓迫已經成了習慣,對於統治分子郭大嫂子全無反抗的意識了。
三個妞妞們見爹爹出門去了,早一鬨而散,跑到東廂去玩了,西廂只餘了郭大嫂子跟書香閒坐。
「天氣太冷了,喝兩杯燒酒暖暖身子,太多誤事。」
郭大嫂子坐在炕沿上,納著鞋底,麻繩穿過千層鞋底,發出哧啦哧啦的聲音,她的錐子時不時在頭皮上劃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