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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們師孃呢。”
我聽得暈暈糊糊,“九師兄?師父撿來的那位九師兄麼?”
凌霄再忍不住,在我額頭上敲了一記,口氣甚是不悅,“小妞,你可不可以別再開口閉口的,都是師父了?”
流年之寶物
因著要每日三次到師父廂房中晨昏定省,第二日我便起了個大早。
拂曉之時,雞方不情不願鳴了幾聲,天剛矇矇亮,我掙扎著從床上摸爬起來,還心心念念惦記著昨夜霧沉沉的夢境,歪頭托腮想了老半天,卻又確確實實想不起來究竟是做了什麼牽心掛肚的夢境。我有個十分不體面的習慣,便是在睡夢中真心實意體驗過的跌宕起伏的夢境,一旦起身,便會忘記究竟是怎樣個開始,怎樣個結局。
譬如在夢中乃是真實的經歷過一回,歡喜的是全心全意的在歡喜,能夠自心裡感受到喜悅,而悲慼的是真心誠意的在怮哭的,牽動了心肺大腸小腸的苦楚著,在夢中能夠親身經歷過一回的,傷筋動骨一回的,在公雞集體啼鳴過一陣之後,便都忘得乾乾淨淨了,只餘下個影影綽綽朦朦朧朧的一剪身影,或是一雙黯淡晦澀的眼睛。
有時候我當真想刨出腦瓜子認認真真的想一想,是不是在夢中當真又快意瀟灑活過一遍,是與白日裡截然不同的人生,想過之後又拼命曬笑,我這一世不過是名苦於修行的小妖罷了,若是有來世,那大抵是要犯了大的過錯,抑或是得道昇仙了,上了九重天享福去,再不會品嚐到什麼苦楚。
就這麼一驚一乍的,我已然來到師父廂房外。
我哆嗦著身子左看右看,橫豎也只我一人鬼鬼祟祟的身影。四處不大見得光,只在頭頂上幽幽浮現出一縷光的影子,還在雲旁嵌了些銀白色的邊,看著竟是厚重不少。山上霧氣寒涼,我著了白日裡穿的袍子,方覺著風颳在臉上,著實有著嗖嗖的疼。
其實一日三省吾身乃是我在課堂上自打嘴巴的承諾,彼時傻乎乎的在師父面前豪言壯志立下了這般不成器的規矩,見今實打實的做起來,方覺著不易。但是為著要不食言,為著做一名中規中矩乖張聽話的徒兒,為著早一日在山上修出些驚天動地的作為來,得到師父的真傳與喜愛,我只得硬著頭皮,趕在天亮透之前怯生生敲響了師父的房門。
咚咚,咚咚咚。
這幾百年的沉香木瞧起來,手感著實不賴。
“師父,徒兒來拜見您了。”風吹得我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我裹著袍子十分心酸的想上一想,若是師父心中有些懲治我的意思,定然要將我留置在門外吹上一股子寒風再出聲的。
所幸師父也未曾覺著懲治徒兒是件歡天喜地的事,很快房裡便傳出一句簡短的,“是十四來了?唔,快進來吧。”
我自然喜不自勝顫顫巍巍開了房門,心底百轉千回想的是,想我修行了三百餘年都不曾拜過什麼正兒八經的師父,見今因著牽扯到凌霄,連帶沾了青莪的光,才拜上了這仙氣凜然一臉寶相的師父,雖則我在眾師兄眼中有些頑劣不堪難以教化,但師父卻從未對著我講過什麼重話,也從未施展過什麼嚴酷的體罰,相比起其他小妖拜的那些仙術不昌香火不旺、架子又擺得十足的半調子師父,我這名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師父,確實好上太多。
想來我位列仙班,得道飛仙的日子不會太遙遠,興許在九重天上還能頂著師父的名頭耀武揚威,在眾多小仙裡揚眉吐氣,得瑟一番。
一思及此,我又屁顛屁顛樂呵了好久,古人是怎麼說的,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我腦子裡頭轉得飛快,臉上也掛了笑,彼時我總覺著我是淡定無比的傢伙,但一回頭,才見著師父上身未著片縷、袒胸露乳坐在床榻上的模樣,我霎時成了個面癱。
所有想要說的話全凝固在腦瓜子裡,所有運轉的思路咻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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