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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裡被水泡過的歪歪扭扭的褐色波紋,一直洇到了方言白細的小胳膊上,桑奕明用手指在照片裡的褐色痕跡上蹭了蹭,但是蹭不掉。
他說:「你之前說,第一次見我是冬天,我去火車站接你那次,其實我第一見你是夏天,就是照片裡的這一次。」
「嗯?」方言完全沒有印象,丁點兒都沒有,「我怎麼想不起來,如果見過你,應該有印象才對,我只記得爺爺,不記得見過你。」
「這輛計程車,」桑奕明又指了指照片右上角的巷口,裡面除了方言跟媽媽,還拍到了一輛計程車的一角,「我當時就坐在那輛計程車裡,隔著車窗,還看見你哭鼻子了。」
方言從桑奕明手裡拿走照片,想再仔細看看那輛計程車,但太遠了,除了藍色的車身跟車前玻璃上的反光點外,他什麼都看不見。
「原來那麼早我們就遇見過,雖然是單方面的。」方言說。
「所以火車站那次,我沒敢認你,跟我印象裡白白淨淨的小孩兒一點兒都不一樣,跟你哥給我發的照片也不一樣。」
「那你當時怎麼想的?」
「想聽實話嗎?」桑奕明問。
這話的意思就是實話不怎麼好聽,但方言還是好奇:「想聽實話,你跟我說說看。」
「比小時候醜了。」
方言被桑奕明說笑了,他當然知道自己那個冬天有多醜,乾乾瘦瘦像個土猴兒一樣。
他把照片放下,桑奕明又接過去,偷偷塞進了自己口袋裡,他很快又抬起手指,在方言笑著的臉頰上戳了戳。
又軟又滑,還彈彈的,手感真好。
作者有話說:
明天週四不休息,明晚加更寶子們
第49章 待會兒我們一起回家
方言的心理醫生給他打了次回訪電話,問他最近這半年多感覺怎麼樣,需不需要幫助。
方言在跟桑奕明鬧離婚的最開始,就取消了每月底去王醫生心理診室的安排,那段時間他的思緒太混亂,整個人都是亂鬨鬨的,更不想動彈,就乾脆取消了。
「我現在感覺很好。」方言說。
「從你的聲音能聽得出,」王醫生說,「有沒有再失眠過?」
「前幾個月要嚴重一些,最近這段時間好多了。」
「那太好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聯絡我,我的時間很多。」
「謝謝王醫生。」
掛電話之前,王醫生又問了方言一些他最近的生活和感情狀況。
方言的生活沒有什麼特別的,至於感情狀況,他跟桑奕明離婚了,但他們現在的聯絡甚至比結婚的時候還密集。
他承認,他更喜歡現在的狀態。
當他跳出那個囚籠跟怪圈後,甩掉了一身的泥跟繩子,方言也看得更清楚了,一味地迎合對方強迫自己改變,一味地壓抑自己粉飾太平,那不是平淡又安穩。
要往深了挖,以前的他一直踩著鋼絲繩在過日子,他處處都在害怕,害怕腳下脆弱的關係繩會在某一刻突然斷裂,所以努力讓自己每走一步都小心一點,再小心一點,那樣岌岌可危的關係,又怎麼會真的長久。
時間久了,他把自己捆得太深也太僵硬,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方言現在不用再壓抑自己,也不會再刻意剋制自己的分享跟表達,不喜歡的東西就說不,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從來沒這麼自在過,前所未有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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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後學校裡組織全校秋遊活動,今年學校選了另外一個城市的森林濕地公園,有兩百多公里的路,行程是兩天,所以需要在外面住一晚。
組織秋遊活動要忙的大小事兒太多,光組織紀律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