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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銘,你會彈鋼琴嗎?”聽聞此語,正在細細品味魚肉的易銘一愣,“嗯?不會。你看,”這孩子放下筷子把雙手伸到自己面前,五指張開,“我跨度不夠啊。再說學鋼琴好辛苦。我爸媽從小都是隨我的性子,想學便學,不想不強求。所以其實我幾乎是像自由自在的野生麥子一樣生長的。問這個幹什麼?”許萱訕笑,“沒什麼。隨口一問。”“不過樂器嘛,高中的時候一時興起學了一下吉他,不過彈的不太好。”說到吉他,這個孩子臉上的神采就變得很好看,又一次把許萱吸引了過去。“我覺得那是世界上音色最美的樂器。”
時間差不多,許萱起身拿著錢包去結賬了。刷卡簽字拿憑條,回到座位時,從背後看到易銘的背,真是好看的身影,肩膀很寬,背脊顯得結實,整個人都散發一種沉穩可靠的氣質,像溫順的牛。
轉過去的那一週,她們之間似乎開始了一種美妙的互動。每次下課,不論有沒有問題,易銘都會留到最後,然後再陪自己一路從連線的走廊走回辦公室。在辦公室裡陪自己一會兒,大概十幾分鍾,然後再回去。許萱看得出來,一開始易銘有些不自在,但是剋制不住想和自己一起的心情。她也不反感,反正這麼多年了,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默默的來默默的去。說不孤寂是假的,只不過習慣了。現如今易銘願意陪著自己,多一個人可以說說話聊聊天也是好的。
總是想幫自己拿東西,兩個人不免推究一會兒。有時易銘半路上找不到話題,也許那種讓她覺得緊張的沉默卻讓自己覺得很玩味。有時她還是會顯露聰明犀利的一面,那次竟然感嘆法律為什麼要存在,“明明是基於一個階級對另外一個階級的壓迫而存在的東西,卻總要裝作道貌岸然。”許萱不知道怎麼回答,怎麼接話茬,這些東西,她早就不想了,或者說從沒想過。她早就看到這些實質,看到那些不管人類社會如何進步也不會改變的黑暗的東西,但是從來沒去細想過這些東西。不考慮不批判,連不屑一顧的情緒都沒有,直接無視。
果然還是年輕的孩子啊。不過話說回來,許萱也覺得這樣的易銘讓自己喜歡,畢竟她會想,她有很多人已經丟棄或者天生不具備的獨立思考,以及後天自己爭取的內涵。
她應該是一個溫柔的孩子吧,每次和自己在辦公室裡待著,聲音輕細柔和,動作輕柔利落。也許易銘自己不自知,但是她的姿勢、手勢、語氣,配上她的身材,就是賞心悅目。縱使一開始略有拘謹,一來二去也就熟悉。她不坐,只是站在桌邊,看著自己查查郵件做其他的事,和自己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自己不主動看她,除非她說的話太有趣。但是自己的餘光卻從來沒有離開她,多好看的人,看著就舒服。
易銘品味不錯,沒有穿錯衣服也沒有邋里邋遢的時候。身上一直都有淡淡的香水味,應該是CK吧。許萱就這麼和易銘在固定的時間段裡微妙的相處,自己似乎忽略她,又不是完全的忽略她。時而搭腔,時而對視,時而不理她任由沉默在空氣中散佈。許萱覺得這樣很有意思,有一種把易銘玩在手中的感覺。
不是股掌之間,沒有那麼可怕的目的。許萱只是覺得不時在眼角眉梢間出現的易銘的尷尬樣子很有意思,也覺得每天有個人陪陪自己很窩心。這樣的日子並非多麼甜蜜,也不是沒有了苦澀,但是值得享受。
只是自己,從來沒有告訴她。
☆、順東風—許萱
許萱開始習慣了易銘的存在。週一三下課會陪著自己一小段時間,週二四有時會不期而遇的小傢伙。有時候給自己發簡訊提示天氣的變化,字裡行間也能感受到她獨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