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世事恩怨難濯清(第3/4 頁)

忽然摸到白貓頸上繫著一圈細繩，紀望舒摸索著解下，從厚實的白色長毛裡拎出一小節打磨精細的竹筒。

這是……

紀望舒打量了一下，沿著竹筒一端的細縫旋開，從裡面取出一卷疊的整齊的信紙，還有一根一指長的青色羽毛。

這下不用看紙上的內容紀望舒都知道信是誰寫的了，他將信撫平，一點一點展開，從右到左慢慢讀著信上的內容，只是這字……還是要抽個時間讓青鳶好好練練……

紀望舒看完又沿著信紙的摺痕重新疊好，仔細收進懷裡，神色輕鬆道：“是青鳶與吾報平安的信。”自他從地牢出來後便不曾見過這白貓身影，想來是自己悶的無聊跑到青鳶那裡去了。

蘇顏點點頭：“無事便好。今早吾去看程逸時他還提起過青鳶，說數日不曾見過很是想念，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他兩人能合得來也是難得，吾原本想將他留在逸水居，卻著實在放心不下，於是又尋了其他地方安置，至少安全無慮。”將青鳶留在楚離那裡，紀望舒也不是全然放心的，他與楚離本就是利益交易，楚離愛財，這對紀望舒來說反倒好辦了，給他足夠的好處，對其好一番“威逼利誘”，又跟青鳶反覆囑咐明白，楚離這人擅長“蠱惑人心”，不可離他太近，不可與他說太多話，才離開。這段時間下來，好在青鳶並未出過什麼事，只是不知為何，紀望舒總覺得楚離看青鳶的時流露出來的眼神，讓他很是警惕，楚離好像是在透過青鳶看到別的什麼人……

“望舒？”被蘇顏這麼一喚，紀望舒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走了神，他抬頭往天邊看去，此時落暉西斜，天色漸暗，涼風漸起。

“天涼了，累了便回去吧。”蘇顏幫紀望舒緊了緊衣衫，免得進了冷風。

……

翌日清晨。

一大早，蘇顏就起身侍候著紀望舒將一件一件又一件的衣物穿好，隨後又在外邊套了一件捲了毛邊的斗篷，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好像是藏寶貝一般，竭盡全力掩蓋住寶物的光澤，生怕被旁人覬覦。再將剩下禦寒用的厚重衣物統統收進紀望舒的儲物囊裡，看著蘇顏收拾了一大堆東西塞進他的錦囊裡，本該化無量為虛無的錦囊，此時竟也略微有些鼓脹，紀望舒揉著眼睛含糊問道：“阿顏，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有備無患。”

紀望舒坐在床邊，蘇顏正半跪在地上幫他穿鞋，他腳上的金環十分礙事，原先的長靴現在都穿不得，只得換了矮沿的緞鞋，又怕他冷，特意制了厚絨進去。

等紀望舒穿戴好，兩人才往武盟大殿去，卻只有蘇顏一人進去，紀望舒待在殿外，騎在白虎身上，反正這回行動也沒他什麼事，他不過是當一個觀眾。

現在天色太早，遠沒到他平日裡起床的時辰，多少還帶著些睏意，紀望舒半垂著眼簾，耷拉著雙臂趴在白虎脖子上，都說寵物隨主人，一人一虎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哈欠後，一致決定窩到角落裡再眯一會兒，反正這會兒沒人，人都在大殿裡忙著呢。

只是沒多時，熙熙攘攘的聲音便從殿裡傳來，緊接著是腳步聲，白虎耳朵微抖，一個機靈站起身來，將紀望舒也一併吵醒。

最先出來的是蘇顏，不知是不是錯覺，紀望舒隱約看著蘇顏的臉色似乎不大好，只是待人走近了看，仍舊是往日那副溫和的面容。

蘇顏招招手，示意紀望舒俯下身來，紀望舒不明所以，卻還是依言照做，感到蘇顏一隻手托住自己的下頜，兩隻漆黑的眼瞳在自己臉上仔細打量，隨後拇指在唇上輕擦了一下，在指尖一捻，又湊到自己鼻尖嗅了嗅，是玫瑰香，蘇顏看著指尖的一點豔色，遲疑問到：“這是……胭脂？”

兩人出門時還沒有，應當是方才自己離開時塗的，蘇顏心中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