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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的頹索,不想再掙扎的廢然。有一首歌怎麼唱的來著,“記憶很討厭,黏在我心中,不肯走,多少年。思念生了一場重病之後能值幾個錢,我用幾個昨天,換你一句隨便。”不是她多愁善感不是她不想遺忘,是落在身體上的疤,讓她深覺泅渡的虛妄。
默默坐在她身邊,紀小鄢問,“真的洗不淨了麼?紅葉生物的小東家,再好好想一想。”神色溫和似誘導孩子解一道化學題,微微帶著幾許鼓勵的笑。
沈一一果真就好好想了想,“用10%的氨水或3%的雙氧水,或者10…15%的草酸溶液,應該能洗掉。”
“所以,幹嗎這麼輕易就說不要?”輕輕拍拍她肩頭,紀小鄢道,“我好不容易才把它用成我想要的樣子,才不捨得隨便扔掉。”
沈一一細看那手帕,果然半新不舊模樣,未沾上血跡的地方柔白潔淨,泛著舊織物特有的溫潤之光。“呵,”她微笑,“在心理學上,你這叫戀舊癖。”
“呵,不錯。”紀小鄢亦微笑,“既然這世上有那麼多人擅長丟棄,那麼總要有幾個人來戀舊,方不致所有地方所有東西都新嶄嶄、硬邦邦,你說是不是?Хорошая/девочка。”摸小寵似的摸摸她頭頂,沈一一頭一偏躲開來,亮晶晶黑黝黝的眼睛像只真的小狐狸,活脫脫詮釋出何謂狐疑,“你怎麼也叫我Хорошая/девочка?”她問他。
“你外公難道沒告訴過你麼?”紀小鄢淺淺一笑,“老派俄羅斯男人習慣稱小女孩兒為好姑娘,就像他們喜歡叫心上人為Прекрасный/березка。”
“什麼意思呢?”沈一一問,“肯定不是就叫‘心上人’吧?”
“嗯,”紀小鄢笑了笑,“Прекрасный/березка的意思是,‘可愛的小白樺’。”
“真浪漫~”沈一一慨嘆,“噯你說,帕斯捷爾納克和老曼會不會也叫奧爾嘉和娜傑日達作、作Прек……”她笨拙學舌,卻在第一個捲舌音前笑著做罷,“我外公教我練過捲舌音,可我始終沒學會。尤其在你面前,更不能班門弄斧了……”
極專注地紀小鄢望著她,綠眸深處波光瀲灩,既璀璨又靜邃,“Прекрасный/березка。”他猶似俄文老師般緩而清晰地重複,旋即笑笑,“不過這個你倒不必學,因為‘Прекрасный/березка’,本該留給別人叫你才對……”
……
合同簽完的第二天,紀小鄢去了印度。走前他告訴沈一一,送貨聯絡居居即可,並將居居的電話號用簡訊息發到她手機上,又叮囑她不要任性要記得去鎮醫院打點滴。其時沈一一正捧著新籤的合同書,在她母親的辦公室樂得直轉圈兒,眉開眼笑的他說什麼都應,恨不得親那合同書幾口。坐在老闆臺對面的沙發裡紀小鄢望著她,究是沒有告訴她,他此行是與裴炯一起去。
是,紀小鄢知道裴炯給紅葉生物結完了賬,因為來過後的當天晚上裴炯就當著殷朵兒的面,電告萬康的財務總監次日轉賬;他還知道裴炯之所以這麼做不是因為他開出的優渥條件,但還是再次問裴炯,要不要入股他的鐵礦石加工廠,且提議合作收購印度兩家小礦山,為保萬康的鐵礦石供貨不再受掣肘。
裴炯沒有馬上表態,而是用了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次日早晨臨離開天籟谷前,他找到紀小鄢說,“我同意。”於是接下來這些天,他按捺住再去紅葉找沈一一的衝動,回公司召開董事會,對紀小鄢給他的資料做可行性研究,落實投資計劃與控制指標經濟分析,確定工程建設條件並與紀小鄢做初步談判……不是不抑鬱惱火的,尤其看到紀小鄢好整以暇的從容淡笑。曾經澳洲大陸初見紀小鄢時,他以為那就是他將來要成為的模樣,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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