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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康生耐心地聽完,蹙眉一言不發。
他相信老秦對神武的感情,創業三十年,這些話他的確發自肺腑。
這同樣也是杜康生想的。
於是,他轉頭問老秦道:「老秦啊,我是不是老了?怎麼說中風就中風了呢?以前,我總以為中風是七老八十才會有的事,我今年才 62,怎麼就中了呢?」
他又道:「過去我聽韓磊的歌《向天再借五百年》,很不以為然。因為我對自己有自信,總覺得自己還年輕、身體好、本事大,幹到 80 歲完全不成問題!我當時暢想,等我 80 歲的時候,神武再發展二十年,是何等的輝煌霸氣!可惜……」
「也許這就是現在年輕人說的,明天和意外真不知道哪個先來。」杜康生無限感慨。
秦昌盛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他倆也算半個知己吧。
「今晚!」杜康生突然抬高了聲量,「明堂肯定還會搞事情。」
「神武之夜?」
「是,他那麼恨我……」
「杜總,那需不需要取消?或是我去現場防範一下?」秦昌盛問。
杜康生想了想,鬥爭了許久,最後輕輕擺了擺手t?:「算啦!由他們折騰去吧!晚上你讓明泉代替我去主持。明堂要鬧就鬧吧。反正神武本來就是留給他們的。」
秦昌盛泯然,兩個老戰友對視,彷彿要一起拱手交出多年拼搏出來的陣地,皆眼眶泛著淚光。
老秦繃不住,摘下眼鏡,用餐巾紙擦了擦。
「老秦啊,你別難過。」
杜康生這幾日躺在病床上,看透想透了,反而坦然處之了。
「如果明堂,真的能將一切都玩得轉。那麼未來神武就還有希望!如果他像明泉,只是一味地乖覺順從,那麼神武也不過就是溫水煮青蛙,會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式微,直到沒有人記得曾經有這麼一家偉大的企業。」
「所以您的意思是,讓明堂去折騰,去試?」老秦問。
杜康生點了點頭,又道:「但是他還必須透過最後一道考驗,我才能將神武完全放心地交給他。」
「什麼考驗?」老秦好奇地問。
「我估計,明堂會在今晚的『神武之夜』上搞事情,而且肯定不是小事情。你不是說他私下蒐集了很多神武的負面證據嘛。那麼,接下來神武的股票必然會大跌。」
杜康生目光如炬,看向秦昌盛。
「你幫我死死盯住那小子!如果他沒有抄底買進,那就說明他只是想搞垮神武,對我純粹是恨;但如果,他大量吃進神武股票,那他就不光是恨,而是貪!」
「這恨還有的治。貪,就是死路一條。」
說到這兒,杜康生喟然換了副口氣,嘆道。
老秦點頭:「您放心,我會死死盯住盤的。」
「還有。」
躺在病床上的杜康生,氣憤地掙扎坐起,最後吩咐秦昌盛道:「你要幫我帶句話給杜明堂。對於傷害我的人,我從來都不會姑息!明堂也不能例外!既然他讓我躺進醫院,那我也要讓他不舒服幾天!」
杜康生還是那個杜康生。
他的大器是為了神武的將來,他的小氣卻是刻在骨子裡的。
犯我者,必誅之。
「什麼話?」
「你幫我去問一問明堂:他為了報復我,搞垮神武,不惜出賣路佳,置自己最心愛的人於死地。請問,他的這種做法,和我當年對他媽做的,又有何不同?」
妥妥的殺人誅心!
秦昌盛嘆了口氣,果然,那個陰狠果辣的大老闆又回來了!
龍生龍,鳳生鳳,這父子倆一個坯料!
都是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