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2/5 頁)
身拿行李,安樂便拜託同座順道一起拿起來,書包給安寧背上,跟著人流下車、過通道、排隊檢票、出站。從幽臺的通道走上火車站大廳前霓虹流轉的明亮小廣場,真覺得像是從濃煙黑幕走向光明般,心情不禁也跟著霓虹光旋轉飛舞起來了。
安樂在路邊買了幾個茶葉蛋和水,便直售票廳排隊買票。那趟車是早晨六點鐘開的,兩人進候車室坐了一會兒,實在呆不住,便到火車站門口的高臺階上坐著,看來來往往的車輛和夜行人,及同他們一樣等車或匆忙趕車的旅人。
“哥哥,我們去那邊買燒賣好麼?”安寧手指向對面百米外一個燈箱問。那燈箱上別的字沒有,只有一大大一籠燒賣圖片,遠遠便瞧得清清楚楚。
“你想吃麼?”
“想。”
“那起來吧。”
安樂牽著他小心過到馬路對面,幾十米外便聞到那股濃濃的麵點味,帶甜的香氣不禁讓人使勁嗅了一口氣,臉上都浮現淡笑來——甜,總能讓人心裡愉悅。一個長了張圓潤臉蛋的可愛女孩站在蒸箱後架起蒸籠,見了他們便甜甜笑了笑,那笑容讓兄弟倆不禁加快腳步走過去。
小店的招牌食品是燒賣,安樂叫女孩幫打包一籠後又要了籠芥麥窩窩,拈起一個咬下一小口,很粗的口感,但嚼著嚼著就覺得特別香,頗有點意猶未盡之感。付了錢,在女孩的甜笑相送中走出店裡,安寧很高興,一手高舉著小透明的塑膠袋,另一手捏一下、掂一下,沒吃著倒是先玩得不亦樂乎,口中喃喃自語像是對那東西說話。
安樂不搭腔,只揪住他頭頂一縷細發催他別停下。
“呀!”安寧突然大呼,遙指不遠處一座橫跨大街兩面的天橋,“前面有座橋,咱們去看看吧?”
“好啊。”
反正時間多得很,安樂便帶他慢騰騰晃過去,許久後登上了三層小樓高的天橋,臨高遠望,整個街華麗的夜景盡收眼中:路旁兩排明黃圓燈、高樓大廈牆面上高掛的大副霓虹燈、眼皮底下往來的車輛及夜行人、酒店K吧的聲樂叫囂聲……
黑夜無論如何展示它的華麗和喧囂,都隱帶著黑暗的孤寂和冷漠。
“我喜歡黃色的燈,很暖和。”安寧端著一張老氣橫秋的小臉說著極其嚴肅的話,“也喜歡白天天空裡的藍色,很乾淨。最不喜歡的是黑色、灰色和白色,陳哥哥說那是無色,無色便是空,是虛,是世間到處都瀰漫的。也不喜歡硃色,一見到就覺得它要撲過來抓住我,想吃掉我,很噁心。”
安樂聞言睇他一眼,又轉向一盞盞黃色的圓燈,默了片刻,亦正經回應:“為什麼對喜歡和不喜歡分得這麼清楚呢,只喜歡其中某些色彩,看到一樣景物時不是會缺少充分的感知和感情了麼?靜止的色彩並不會傷害人。”
“不對!”安寧反駁,盯著他的眼睛道:“會的,它會傷害人。如果你把我關進一個塗滿黑色或硃色的房間裡,時間久了我會變得精神不正常的……”
安樂挑眉,等著他繼續說,哪知他就此停下了,便問:“然後呢?這是誰跟你說的?”
“沒人跟我說,我自己想的。”安寧搖頭輕道。“以前陳哥哥拿過他的畫給我看,畫的是一團紅。我不喜歡,問他是什麼;他說是哭泣的心,心太脆弱了,有意無意總能讓它受傷,然後它就常常躲在黑暗裡哭。”
那就是所謂的藝術家的癲狂,這都跟孩子傳授了什麼?
“他說錯了。你還記得南中校門口那一排木芙蓉樹麼?去年十月份的時候它們枝頭上開出的那一簇簇美麗的紅花,你當時第一眼見到的時候說什麼了?你說‘這花真美啊’,是吧?若讓你天天看見那些花朵……”安樂側身對著他,正色道:“你用心想想,會不喜歡麼?這世間有太多用同種色彩呈現出不同姿態的物體了,你這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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