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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曉嗤嗤笑,對林音低語:“小六如一個裸體的孩子,快快活活地在綠葉當中遊戲,他不知道安樂是會欺詐的,啊不,應該是他總是不小心就忘了安樂的狐性,忘了‘安樂’是多麼有隱患的一個詞。”
擺明說給小六聽了,小六也確實聽到了,臉也綠了,顫抖著手指安樂:“你,你,虧哥哥我對你掏心掏肺嘔心瀝血,你對得起哥哥我麼!”
“對不起。”安樂一本正經道,拿出語文課本,翻開書頁放在他面前,問:“那天老頭是講到這兒吧?”
小六看了看,點頭。
安樂不再理會他,專心看書。待第一節課下課後,他跟班長說明原因便到圖書館五樓的心理輔導室。
年輕秀麗的女老師此時正端著茶杯悠然的欣賞窗外的風景,聽到清脆的敲門聲,她回過頭來,笑靨如花,緩緩揚起手,溫言軟語道:“請坐。”
安樂也不遲疑,坐下看了看名牌:尚可,直接了當道:“老師,有個難題希望你能幫我解決。我想知道,如果一個人夜裡睡覺幾乎都會在同一個時間醒,不,不能說醒,應該是——”微垂首思索合適的措辭,“他是醒著,可他對外界沒有反應,他……”
“等等,你能說得清楚些麼?”尚可收起笑意,嚴襟危坐。
“我儘量。”安樂腦子飛快整理細節、歸類、找重點,“他常半夜裡講話,內容光怪陸離,聽著像神話故事,有時候他會講房子長翅膀飛了、大樹跟小白兔說話,有時候講他自己變成鳥啊什麼飛到雲上……他說的故事很完整,有情節且連貫,不會單獨指某一個東西,他有時候說著說著就會比手勢,比如花朵融化了變成黑霧時,他會兩隻手腕相抵,像這樣——”安樂比劃了一下,繼續道:“您看著不一定覺得形象,這可能是他自己想像裡的東西。”
“嗯。”
“當我見到他這樣時,我還是認為他在說夢話,但是——”安樂頓了一下,“他突然就張開眼睛了。我以為他是醒著,但碰他跟他說話他都沒反應。他的眼睛是沒有焦距的,但卻可以看得出有情感波動,這波動是從他的的幻想裡透出來的。他每次說完一段故事,總會提到一連串的色彩名稱,像紅色、橙色、黃色、綠色、青色、藍色、紫色等等,幾個夢話都是以這段色彩結尾的,說完他就閉上眼睛睡了。”
“每次都是?你確定?”
“唔……我第一次聽他說時他是醒著的,所以我沒在意,隔一天夜裡突然醒來又聽見他說,並且他是處於睡眠狀態,我開始覺得不太正常了,後來幾天,每到那時候我會自動醒來,每次都見他睡眠中做這些事。”安樂一想到那情形便覺得憂心。那個小傢伙看起來那麼健康。
“每天晚上同一時段醒來、說一段離奇的故事、故事總以同一段話結束,這些情況看來像是做夢,雖然這夢與常人不同;至於手勢、睜開眼睛,這又像是夢遊……”尚可皺起秀麗的眉,不自覺的拿起鉛筆在指尖打轉。
“老師,說夢話為什麼會總是說神話故事呢?一般人不是都說些日有所思的話麼?”
“同學,誒忘了問了,你是哪個班的,叫什麼?”尚可撫額嘆笑。
“高三理一班,安樂。”
“原來是你啊,聞名不如見面。”尚可不動聲色的打量安樂。南中有名的學生是個秀麗的少年,如傳聞中的聰穎,邏輯能力不錯,說話有條有理,很關心他口中的人……“對了,你說的這個人是你同學還是朋友?”
“他是我弟弟,今年六歲。”
“這麼小?”尚可皺眉,“那他這種症狀是從幾歲開始的?”
“我不確定,”安樂輕聲道,“他來我家還沒多久,是我收養的。我想他這情況不是到我家時才有的,他算是個流浪兒,以前跟他奶奶一起,居無定所的,拾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