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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自天地相接處飄然而來,四角綴著點翠銀鈴並白玉流蘇,碧藍薄羽在陽光下變幻出迷離的光。
蒼紅巨石砌成的城池在海天盡頭拔地而起,十數丈高的城牆浸在金光裡,白石長橋從海岸峭壁之上一直延伸到那佇立海中的孤島,四壁如削,浪潮喧天,細看之下竟是天然形成的無數白石巨柱相依相連。遠遠看去,依稀得見一襲白衣於重重霧靄中端立城頭,玉面黑髮,素衣白冠,雖不見神情,也自有一股子清雋氣度。
肩輿中,重寒錦衣玉帶,風神如玉,靜坐於桐木矮案前撫一張頗有年頭的古琴。肩輿裡置著一方軟塌,淇燁閣主半合著眼臥在那裡,素白薄衣鬆鬆隴著,身上搭了一件略嫌寬大的火紅狐裘。
&ldo;怎不再歇會兒?&rdo;察覺到冷疏源醒來,重寒壓了琴絃,走到她身側問。
&ldo;睡不著。&rdo;冷疏源臉上是懶散倦容,她往裡讓了讓,空出半邊軟榻讓重寒坐下,&ldo;你說,哥哥會不會再砍我一刀?&rdo;
&ldo;別亂想。&rdo;重寒側過身不輕不重地替她按著太陽穴,聞言輕斥。
冷疏源默默地止住了原本想說的話,她又往裡縮了縮身子,整個人蜷在狐裘下抱著一個紫銅手爐,像一片輕羽,凌厲的眉眼斂得有些孩子氣。
重寒見她這樣實在生不起氣來,這幾日她似乎一直都倦得厲害,行止間都是一副牽牽連連的懶怠樣子,按說她雖然身子不好,但多年來服著君姑娘當年開下的藥,平常寒毒不發作時除了比常人畏寒些也無甚不妥,近日卻是有些不對勁了。
&ldo;閣主,聖君,千秋城到了。&rdo;
重重白紗外傳來下屬謙謹的聲音,淇燁閣主站了起來,取了玉簪隨意綰住散發,帶上緋色的面具,把身上的狐裘遞給重寒。
&ldo;還你。&rdo;指顧之間,她眉梢眼角的羸弱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遠山黛眉下一雙眸子沉黑,看不出情緒。反倒是一向溫文含笑的重寒皺了皺眉,走上前去把那件狐裘重新披到她肩上。
正打算要往外走,冷疏源忽然又坐回了軟榻,她輕輕拍了拍手,外面守著的十四聖使和龍之九子中便有兩人上前,把面前的簾子打起來。刺眼的陽光照進來,她也不遮,目光穿過晨霧,定定落在城頭。城樓下,男子白衣卓然,眉宇溫潤,城門邊,女子素衣輕裘,神色淡漠。
重寒在紗簾開啟的那一剎就已經站到了她身後,有力的手不動聲色地扶在她腰間,他感覺到掌下的這具軀體在顫抖,那種顫抖從輕微慢慢變得劇烈,卻依舊只是在暗中獨自舔拭,於不動聲色中固執地守著那一份驕傲堅強。
相隔得實在太遠,縱使是以他的目力也看不清城頭的千秋城主藏在雲霧中的神情,凌飛塵不說話,他用平靜得過分的目光看著肩輿中的二人,良久之後方才開口。
&ldo;不知閣主、聖君遠道而來,有何貴幹?&rdo;
&ldo;我此來,是為了向凌城主借一件東西。&rdo;冷疏源藏在面具後的臉看不到表情,她那雙黑得有些異常的瞳仁定定看著城樓上站著的那人,語氣無悲無喜。
&ldo;很抱歉,凌某隻怕要讓閣主失望了。&rdo;城樓上遙遙傳來那人的聲音,溫文如溪水流過暖玉,然而卻是冷酷的,&ldo;凌某的東西,閣主借不走。&rdo;
凌飛塵一身白衣勝雪端然而立,他微垂著頭看著城下的肩輿,他看不到那人,只能勉強看到一角白衣覆了火紅的狐裘,拽在挑起的簾幕下。修長的手指握住刀柄復又鬆開,他閉了閉眼,那一絲動搖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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