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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沮喪地承認,他是對的。
“現在警報也解除了,昭昭是不是就可以……”我吞吞吐吐地問出來這半句話,然後突然間意識到在此刻想起這個比較沒有人性。
他回答我“不好說。要是他爸爸真的被抓起來,就得看她們家其他人怎麼安排她了。”——哥哥就是這點好,永遠不會大驚小怪,所以他平靜地用一種責備的語氣問我,“你急什麼?真是沒有同情心。”
“你該不會真的……”我嘆了口氣,終於覺得把我腦子裡面的東西不加修飾地說出來是最舒服的方法。“拜託,你只是她的老師而已,你用不著那麼投入的,她還是個孩子,我們家有一個小樹已經夠了,你用不著什麼事情都走他的路吧。”
於是他依然平靜地伸出右手來用力擰我左邊的耳朵。
“狗嘴吐不出象牙,就是說你。”
“本來嘛。你看你多緊張她。不就是那麼一點小傷口麼,瞧把你急得……我在旁邊看著,雞皮疙瘩都掉一地。”剛才的那一幕又在我腦子裡呈慢鏡頭回放了,那影象很硬,硌得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不適,就像是躺下睡覺的時候,酸困的脖子硬是撞上了一個不合適的枕頭。
“你知道什麼。”他淡淡的嘆氣,“那孩子有病。她身體裡的血小板比正常人少很多,那種病的名字叫什麼,我也記不住,好像挺長的,她只要有一點點小傷,就會止不住地流血,不是開玩笑的。”
好吧,哥哥又一次代表了真理,成功地襯托出我的猥瑣。
我們都沉默了好一會兒。有件事情很奇怪,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我通常會很怕那種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所以只能沉默的瞬間。但是跟哥哥在一起,我就不怕因為尷尬而寂靜。這種蘊涵著故事情節的寂靜甚至還讓我挺享受的。
“怪不得呢,”我終於神往地說,“這下我就能對上號了,錯不了的。”
“你又知道什麼了?”哥哥無可奈何地笑。
“前段時間,有一次,昭昭跟我聊天的時候說,她暗戀一個人,你想知道是誰麼?”雖然哥哥不配合我,但是我還是興奮地停頓了一下,“是陳醫生,就是那個,跟姐姐相親的傢伙。我當時一位小姑娘是在亂說,現在看,可能是真的。那個陳醫生可能給她看過病吧?天哪,又不是在演韓劇,這情節真俗。”
“陳醫生給她看過病,這倒是很可能的。我聽昭昭說過,在她們永川,血液有問題的人很多的。”
“永川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聽上去那麼多的故事……”我把胳膊支撐在單薄的欄杆上,肘關節像顆不聽話的鵝卵石那樣來回滾動著,“還好你不喜歡昭昭,不然你看,昭昭喜歡陳醫生,你和陳醫生就成對手,然後陳醫生又在和姐姐相親,這樣昭昭和姐姐已經是敵人了,再加上……”我誇張地感嘆了一下,“要死了,這種劇情已經不是韓劇了,是《絕望主婦》還差不多。”
“鄭南音,你的腦子裡能多想一些正經事麼?”
“其實我也知道,你才不喜歡昭昭,你喜歡壞女人。不是放蕩不檢點的那種,是真的沒良心的那種。”我說完這句話,很不自然地把臉輕輕轉到了側面,似乎那邊的黑夜和正面的黑夜能有什麼不同。
“你是想讓我揍你麼?”我靈敏的後腦勺已經感覺到他的手掌帶起來的輕微氣流了。
“不過我也得謝謝昭昭呢,”我非常識時務地轉移了話題“有她在,你就沒空總是想著要搬出去。”
“最近也沒那麼想搬走了。”
“這就對了嘛——喂,哥……”我非常自覺地察覺出來,我此刻的語氣又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那種,“問你件事行麼?”
“哪兒那麼多廢話。”
“就你……從來不想知道,你爸爸媽媽是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