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話·下 逐出家門(第2/4 頁)
是何等煎熬!
高氏泣道:“阿孃終究未能護好你們……明日……我們去外祖家。”
無忌俯首凝望阿孃,抹去眼淚:“此非阿孃之過……”嘆息一聲,故使語氣輕鬆,“去外祖家再好不過,也不至受制於人……”
高氏聞言點頭:“你們清好隨身之物,明日即走。”
回到房裡,因有鄭氏吩咐,諸婢未敢怠慢,小心清點著。觀音婢啟開榻邊木櫃,將平日所獲珍物一一拿出。以前,父母但有何珍奇,皆會賞下,以至金堆玉積,塞滿一櫃。如今每執一物,皆能憶起阿耶。
“我早有言,爾等只許帶走私物。”不知何時,鄭氏站至身後。
觀音婢連忙拭淚,頭也不抬:“此皆阿耶所賜,乃我私物也。”
“爾已逐出長孫家,”鄭氏見她毫無卑態,魯莽推之一旁,慍道,“大人公所賜,自然歸屬長孫氏。”
觀音婢站定,整了整因她拉扯略顯凌亂的衣飾,冷視之。雖年方九歲,其身形卻與鄭氏相差無幾,故站定便足以平視之:“不論三嫂如何否定,我自出生便已決定出身。我乃代北長孫氏,無一人可否認,皇帝亦不能!”
鄭氏尤惡她目視自己,因踱去一旁,哼道:“是耶?今爾無家可歸,失了長孫家庇佑,誰人高看爾?”
觀音婢知其相激,只覺好笑:“三嫂出身五姓,今雖關掌長孫門戶,若無才德,誰人又高看汝耶?”
鄭氏忍住怒火,冷笑道:“無論如何,我已是當家主母,而汝空有長孫姓氏,爾後婚嫁如何,還未可知!”
“此事不勞阿嫂費心,我定謹記嫂之前車。”
鄭氏惱問:“何為前車?”
觀音婢懶於回答,瞥見一雜彩青花葯瓶,忽覺眼熟,因揀出道:“此瓶歸我,餘者皆送爾。”
鄭氏見那陶瓶無甚特別,再看滿櫃豐實,火氣遂減,因對婢女道:“爾等務必利索點,明日此處裝扮一新,以作二孃居所。”
“諾。”眾奴俯首恭送。
“爾忘一物也。”走出幾步,鄭氏忽又折回。
觀音婢端坐於榻,包裹書冊:“何物?”
“阿梨。”
見她眸光隱動,鄭氏莞爾一笑:“記起了?”
觀音婢冷視之:“阿梨可否帶走?”
鄭氏故作驚詫,嘖嘖嘆道:“聽聞你過目不忘,如今怎就不長記性?阿梨母為先朝賞物,乃長孫之產也……”忽又詭笑,“然若小姑欲要,我也並非不予,反正現也半死不活,形同廢物。然須……小姑跪求於我。”
觀音婢怒目橫視,良久,平復怒氣,淡然笑道:“不過一婢耳,三嫂若生覬覦之心,送爾何妨也。”
鄭氏氣結,須臾笑嘆:“當真無情無心也。可嘆那賤婢誓死護主,誰料到頭來,竟被棄如草芥,該是死心了。”說罷揚長而去。
觀音婢充耳不聞,緊握的書卷卻生出一道道皺褶……
隆冬的雨水其實並不多,卻總能不合時宜下起,打在枯黃的梧桐葉上,滴滴答答,攪得人一夜難眠。好在天明後,風停雨歇,庭院中氤氳了一層朦朧水氣,滿地黃葉堆積,更添頹喪。晨起後,家僮三三兩兩勞作,或躬身清掃,或合力抬物。
觀音婢與阿兄一左一右攙著阿孃,在幾個陪嫁奴婢的簇擁下,從正寢走出。
“手腳麻利些!”
“仔細看路,若摔我物,仔細賤命!”
“阿羽何在?”
鄭氏迫不及待搬入正院,正在尖聲訓斥奴僕,以顯示當家主母的威風,一副小人得志之態。望見高氏母子,挑眉笑道:“未料阿家如此守信,果於今日離去。”
高氏不予理睬,自顧前行。鄭氏見她當眾無視自己,頓覺失了面子,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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