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話·下 蜀地之謠(第2/3 頁)
尋常之兆,不記為好。”
王劭微微頷首以示贊同,心中卻另有一番盤算。於他而言,此謠與吐蕃國傳聞無異,只須合乎時宜善加利用,日後助其仕途更進也說不定。
同在漫漫仕途中謹慎前行的李淵亦在心底盤算著:若此事為真,自己該當如何抉擇?
“‘木易’是‘楊’,‘禾乃’為‘秀’;‘應無終’——‘應’無‘中’即是‘廣’;‘禾’字拆為‘八’與‘千’……意為楊廣不終其位,楊秀當以八千年國運?”夜裡,竇氏聽了丈夫轉述王劭之言,琢磨一番後喜出望外,“報應不爽!楊堅拜了這些年菩薩,如今諸子互爭同室相殘,佛菩薩果然顯靈!”
李淵忙以錦衾裹之,噓道:“娘子先勿高興過早……”
竇氏笑畢,從他懷裡掙扎著伸出皓首嗔道:“郎君有何懼之?”
“曇遷阿師為蜀王門師,故我們平素甚為禮接。若真有變,今後或是避嫌或是經其結好蜀王,該當如何抉之?”
竇氏推開他,自行躺平舒展身姿,方道:“其一,此事不知真偽。若為假?傳謠者為何說與著作郎耶?”
“娘子認為,有人意欲構陷蜀王?”
竇氏並未急於作結,又道:“其二,若楊秀起事,以蜀地之偏,其勝算如何?”
“蜀道艱阻,短時固守或可。若對抗朝廷,須借兵於外。”
“今突厥皆附、山獠盡降,楊秀借兵誰者?”
李淵瞭然:“如此說來,定是有人陷害蜀王。”
“不盡然。”竇氏愜意地閉上雙目,“楊堅諸子,楊勇稍有文略,楊秀略多武藝,楊晾外有精兵,獨楊廣以‘仁厚’居嗣,何也?楊堅難忍虎子,諸蕃不甘屈居,今後必有一爭。怪道先前有人諫止阿師去往益州,原是故意為之。”
李淵點頭,須臾嘆道:“如此一來,長孫氏嫡系恐風光難再……”
竇氏嗤笑道:“世家豈有長興耶?楊堅不過念及薛文宣公舊誼,文宣公一死,自是人走茶涼。然長孫氏不會就此寂聲,且別忘了,仲熾公兄弟正為大興人爭說於茶餘飯後呢!”忽想及路遇長孫晟夫婦一事,笑道,“今遇長孫夫婦及其小女子,那女郎生得粉雕玉琢,實在招人疼愛。後去寺裡,二郎手指觀音畫像,雲:彼女乃畫中龍女化之,我亦要那般可人的妹妹。嚇得寺裡的大和尚直道‘罪過’!”說著花枝亂顫地伏於丈夫身上暢懷歡笑。
抱著因大笑癱倒在懷的軟玉,李淵朗笑之餘卻心猿意馬起來,點了點那枚秀挺的玉鼻,眸中升起深不可測的濃霧:“二郎既想要可人的妹妹,我們便予了他,可好?”
竇氏被那張越湊越近的俊臉迫得別過頭去:“不好!”話音一出便被吞噬在了席捲而來的急風暴雨中,繼而便是一室春光在歲末的寒夜盎然開綻。
歲末的最後一日,大興城內家家戶戶張燈掛彩喜氣盈門,儘管對於將來無法預知,也並不妨礙人們對新歲的憧憬。只須除夕子時辭舊迎新的爆竹一聲轟響,嶄新的篇章即被和暖的春風徐徐揭開。
即將開啟滅夷新篇的長孫晟同樣滿懷著新的期待,故而在去往太平坊薛國公府的路上頗有興致地與不時張望車外的四歲幼子逗笑不停。
“四郎,叔婆最疼於你,你備了甚麼大禮呢?”
小小的腦袋立即隱在車簾後:“不可告之!”
長孫晟嘁了一聲,與諸子相視而笑,又提嗓道:“耶耶必能知道。”
“必不可能!”果然,圓圓的腦袋又伸出窗來。
“必是一盒麵菓子,今早你阿嬭令廚婢做了水晶龍鳳膏。”
虎氣生生的小頭吐舌道:“耶耶大錯!實為《般若心經》,無忌親手抄寫的!”
長孫晟朗聲大笑,朝他弄眼:“耶耶‘必能知道’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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