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話·下 避暑終南(第2/3 頁)
”
袁充飲下杯中餘酒,笑問:“公遇故友喜極忘言乎?”見王劭警惕地盯向自己,解釋道,“公請勿疑。此鬻餅胡昔欠官錢,某遇而助之。伊今改營吐蕃寶貨,或可一助。”
“公昔為奔走平準局,致有棲身之所。若有所需,但請吩咐。”
袁充替他開口:“若有珍奇博貴人歡心,則善矣。”
“今見著作郎,某確有珍寶獻之。”胡商啟開手中的慄殼色雕花髹漆盒,道,“金胡瓶常作吐蕃國信,未知公是否入眼。”
王劭一瞧,乃是一對鎏金高足銀瓶。與常見酒壺不同,其頸細而長、鴨嘴狀流、下腹圓鼓、高圈足座,瓶身銀質鎏金,各飾有人面鳥身、帶翼異獸等花紋,高至口沿的長手柄曲線優美,猶如一隻長頸水鳥正在探首飲水,底部高起的圈足使整個瓶身挺拔優雅,確為精美酒器。
“如此尤物,未知市價如何?”
“公予某幫扶之恩,豈能市之?公只管拿去。”
王劭雖料如此,仍感激作謝:“多謝普布普布”
“普布徳吉。”胡商接道,“某漢名何潘仁。”
王劭笑道:“好名!日後即以漢名呼之。”
何潘仁連連點頭,道:“某親去送之公府,公等繼續酒興。”說罷作揖退去。
“公斷不只為解憂而來罷?”何潘仁走後,王劭直問。
正自飲酒的袁充嘴角含笑,道:“去月大赦,章仇太翼因是赦免重獲君寵,公應有所知罷?”
“某知也。”提起此人,王劭心底一陣來氣。因皇帝龍體不適,王劭再諫分佈舍利以求福報,後不了了之,聽聞乃為章仇太翼勸止,或許此人還會藉機毀訾自己。
“章仇太翼佔侯之術在你我之上,聖人因惜其才故未處死,今又釋之,只怕日後不利我們。”
“我等不與之往來即可。”王劭嗤之以鼻。
“章仇太翼昔坐楊勇廢,你我未嘗不乘人之危。且我等矯飾徵祥乃有今日,只怕落下把柄”
“信則有不信則無,聖人既信之,其奈我何?”
“京師妖異生,真龍見清城;木易應無終,禾乃八千運。”袁充緩誦道:“聽聞聖人已準故蜀王秀與妻兒相見,日後赦免亦有可能。公曾舉發蜀地謠,若是徹查此案,不肖說你我,就連東宮、越公也難自保。”說著陰笑起來,“越公已然架空,而故太子勇、前宰相高熲性命尚在,舊東宮臣屬無不心盼藉機發難,東山再起……”
王劭背脊一陣發涼,連問:“我等該當如何應對?”
“你我應共進退,共同防範章仇太翼。”
“那……進獻陳貴人一事……”
“公請放心。某本陳朝舊臣,其母施太妃樂善好施,常與婦四處供養,必會伸以援手。”
王劭連忙敬伊,感激道:“多謝袁公!”
“你我同一命運,自該同氣。”
令王劭等人欣慰的是,章仇太翼尋以觸怒皇帝被關入獄,即將問斬。因三月底,皇帝將幸仁壽宮,章仇太翼固諫之,雲其此行將不返。皇帝大怒,將其下獄,欲回京斬之。
安置啟民畢的長孫晟回朝去薛國公府辭行時亦聞此事,與王劭等人的幸災樂禍不同,長孫晟從不關心於己無關之人事,因其心思早已飛到四十里外的終南山上。
“料汝非只看我而來,剛回京便要走。”太夫人垂足坐於榻邊,手取腰扇搖風,撇嘴笑道。
“侄自為叔母而來,只因阿高攜無忌兄妹去了終南山,甚是想念幼子女。”長孫晟笑答。
“我亦甚久未見無忌,汝之新婦方一入夏便去避暑,惟恐終日對此老物。”太夫人嗤笑一聲。
“叔婆說笑了,阿高行前曾恣於我,恐未盡孝叔母跟前。因士廉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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