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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儀內心忐忑不安:還有這樣的?他行醫幾十年,太子妃隨便查了查就敢指揮自己?
他還沒有來得及辯解,門外就走進了一人。
來人披著狐裘,身形修長挺拔,略帶幾分病相,眉目間更有些躁鬱。皇后這種絕世美人生出的孩子也是俊美異常,但慕錦鈺戾氣重,反倒讓人容易忽略他的好皮相。
慕錦鈺看到趙儀喝的乳白色茶湯,看起來味道還不錯,他直接坐下等著疊青奉茶。
寧環道:「阿喜,你把門關上。太子殿下,現在把衣服脫了吧,趙太醫給你施針。」
「給孤施針?」
慕錦鈺這輩子都沒有被針扎過,他冷冷掃向趙儀。趙儀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垂著眼睛不敢直視他,慕錦鈺當即冷冷質問:「趙儀,你想給孤施針?」
太子殿下的氣場很強大,他冷冷直視人的時候也給人很大壓力,趙儀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臣、臣……」
慕錦鈺冷哼一聲:「孤覺得抓兩副藥吃吃就可以了。」
趙儀能說什麼?他知道慕錦鈺就是這個德性,又瘋又作,也沒人關心慕錦鈺,盼著慕錦鈺早早病死的倒是一大堆。
皇帝現在反應過來了,巴不得太子早點死了算了,自然不可能強制他就醫。皇后娘娘醉生夢死也不知道想什麼呢,況且皇后這柔善性情也不一定能管得住太子。
太子如今羸弱身軀完全是被他自己折騰出來的。
寧環道:「太子殿下難道害怕這些針?昨日你明明說了不怕。」
慕錦鈺自然不怕,他就是不喜歡被人扎。
猶豫片刻,他道:「孤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事物。」
當趙儀從針袋裡把銀針取出來,看到那麼長的銀針閃著寒光,慕錦鈺還是有些緊張,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頭暈。因為是頭一次針灸,也不知道會不會疼。
他上半身衣物褪去,猙獰傷疤露了出來,昨晚泡過湯藥之後,今天傷疤就有潰爛的前兆。
趙儀看了寧環一眼,寧環淡淡的道:「取穴孔最,魚際,定喘,肺俞。」
趙儀猶豫了一下,按著寧環的說法照做了。
慕錦鈺面色一黑,倒也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疼,他想看寧環一眼,看他眼下會是什麼表情。不過他背對著寧環,完全看不到寧環的臉,只能聽到他清冷的嗓音。
等施針過後,慕錦鈺面不改色的將衣服穿上了,他對趙儀挑了挑眉。
不管慕錦鈺是什麼表情,趙儀都覺得他很可怕,趙太醫如今只想早早提著自己的醫藥箱回去。
不過他的茶湯還沒有喝完,趙儀坐下來又把茶給喝了,得了太子妃給的豐盛賞錢之後,趙儀心滿意足的離開。
慕錦鈺道:「一點也不疼。」
寧環覺得好笑:「太子殿下以為會很疼?」
慕錦鈺看到寧環茶碗裡的湯色和趙儀的一樣,他對疊青道:「孤的茶呢?」
疊青趕緊倒了一碗,酥煎茶剛剛就倒完了,所以給慕錦鈺的是龍井。
慕錦鈺把寧環喝過的拿來了:「孤要這個。」
他嘗了一口,還挺好喝。
當天晚上,寧環本以為慕錦鈺不再咳嗽了,可他半夜還是咳個不停。寧環抓著慕錦鈺的手腕,壓制著把他踢下床的念頭。
慕錦鈺覺得胸腔裡有什麼東西堵著,寧環拍了拍他的背,他之前擔心慕錦鈺再吐血到床上,就備了一個痰盂在床邊,眼下正好把痰盂給他,慕錦鈺低頭咳出了一口淤血。
寧環給他倒了一杯溫茶漱口,之後睡在了內側:「太子,後半夜你再咳嗽,我就封住你的嘴巴。」
慕錦鈺吐出淤血瞬間神清氣爽,覺得自己好了很多,聽了寧環的話語,他卻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