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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儘管都是些配角,趙子嶽從未因而敷衍了事。相反,他每每是精心揣摩、認真理解所扮演的人物。在六十年代初期,他擔任演員劇團的團長,行政事務再忙,拍戲也從不馬虎,他常常在上班的路上騎著車背臺詞兒和揣摩角色。
在《停戰以後》中,趙子嶽扮演偽縣長。有一場戲裡,偽縣長的無能和愚蠢使我方代表大笑起來,而他自己卻莫名其妙,也傻頭傻腦地陪著對方曬笑。銀幕下的觀眾更是笑得透不過氣來。談起這場戲他說:“在表演偽縣長的笑時,如果不明白為什麼笑,你就演不出他的傻笑;只有明白對方的笑,才能演出不明白對方的笑。即使是扮演配角,也不能只扎進自己的角色中去。必須從對手,從各方面來理解你所扮演的人物。”
趙老師還給我講了一個小故事。有一次,《紅旗譜》正在拍攝一個鏡頭:老地主馮蘭池在前邊走著,他的管家李德才跟在後邊為他撐傘。“停!”導演下令了。聽得出來,導演不滿意。稍事休息。扮演老地主的演員葛存壯對扮演地主管家的趙子嶽說:“趙老師,我在前邊走,您為我撐傘,跟在後邊,真不好意思。”當時,趙子嶽是演員劇團團長,年齡又長葛存壯許多。趙子嶽看出了葛存壯的顧慮。馬上就說:“你知道,我演的是配角,應該跟在你後邊,為你撐傘,配合好你的戲是我應該也是必須做到的!”
我想起詩人泰戈爾的話:“果實的事業是尊貴的,花的事業是甜美的;但讓我做葉的事業吧,葉是謙遜地專心地垂著綠蔭的。”(《飛鳥集》)趙子嶽不正是這樣一片甘心映襯“紅花”的“綠葉”嗎?
我第二次拜訪趙子嶽是在他家——北京新街口一個小衚衕的大雜院裡。簡陋的住室,較之那些八十年代的“現代化”套間近乎有點“寒酸”。有多少人會相信這屋子的主人是一個參加革命五十餘年,有著四十多年黨齡,從影三十多年的老幹部、老黨員、老藝術家呢?
趙子嶽是山西安澤縣人。他從小愛好音樂、繪畫,十三歲學會吹笛子,後來又學會拉板胡,彈三絃。從師範學校畢業後在杭州藝專學習過一年。一九二六年入團,一九三六年入黨,一九四○年任太行區劇團藝術指導。他搞過美術工作,譜過曲,唱過晉劇,創作過話劇,參加過歌劇演出,曾一度迷上過京劇。解放後,他參加了全國第一次文代會並當選為全國文聯劇協理事。他參加了北影第一部故事片《呂梁英雄傳》的拍攝。在故事片《新兒女英雄傳》中,他扮演的游擊隊長黑老蔡,榮獲了文化部頒發的獎章。一九七九年,他出席了第四屆全國文代會,現為中國影協理事。
在銀幕上,趙子嶽是本色演員。在生活中,他更保持了一個共產黨人的本色。他一家人從不奢侈鋪張講排場,他一直保持著老解放區艱苦奮鬥的好傳統。周立波同志的愛人、《暴風驟雨》編劇林藍阿姨曾介紹說:肉末炸醬麵是趙老師最喜愛的家常飯。然而,一九八一年,他卻捐獻一萬元人民幣給北影演員劇團,作為“青年演員進步獎”基金。
提到這筆捐款,趙老師沉痛地回顧起他的老伴。一九六六年五月,趙子嶽作為中國電影代表團成員到日本訪問。回國後不久,就被打成劇團“一號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而被揪鬥、坐“飛機”、“蹲黑屋”。家被抄,衣物被拿走,書籍資料被毀掉,銀行存摺也被沒收。他的老伴早已退休,本是病魔纏身、臥床不起的人,卻還被逼去打掃廁所,每天只靠一個麵包充飢。當年十二月她就慘死了。粉碎“四人幫”後,組織上為趙子嶽落實了政策,退還了他的存款,這。時他才知道這是他的老伴多年節省下存入銀行的錢。
“人生七十古來稀。”趙子嶽已是七十四歲的人了,但他不服老,仍不停地忘我工作。單單一九八一年他就參加了三部故事片(《駱駝祥子》、《牧馬人》、《如意》)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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