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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輔拿了一邊前臺上的遙控器,摁了一下以後,大廳的燈嘩啦一聲全亮了。
可沈延一抬眼,就覺得渾身發冷,不禁打了個寒顫。
面前是一副巨大而又壓抑的畫作,藍色的月亮下,是屍橫片野,墓碑橫七豎八的隨意插在墳頭,隱隱約約好像有奇怪的霧氣,荒涼又寂靜,有一種超前的、悲憫的美感。
沈延靜默了許久,情緒逐漸變得粘稠,不知道是震驚於詭譎的畫作還是紀輔奇妙態度,總之十分難受,最後他深呼吸一口氣,用著輕鬆的口氣,開玩笑的說道:「記總的藝術水平十分高,明明生活在和平時代,畫作卻像是經歷過末日戰爭一樣。」
紀輔含糊不清的笑了笑,說:「你說的真透徹。」
沈延不知道他是誇自己還是怎麼,「只要是人類意識的產物,抱著什麼樣的初衷去創作,作為人類,總能理解到一點的。」
紀輔放了遙控器,拿了前臺一本畫冊,遞給了沈延,似乎有些不同意沈延的話,故意說:「藝術作為一門難以理解的專業,門外漢很難理解其中意思,尤其是畫裡受到了西方或者東方傳統藝術的影響,有什麼宗教文化背景,隨意點評雖然是稱讚,總是不尊重的,你只要看看就好了。」
他的話說得沈延啞口無言,只是心裡一個勁的難受,早知道自己看不懂,又何必帶自己來。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沈延往裡面走了幾步,發現所有的畫都是這種詭譎的地獄景象,多看一眼都覺得心頭喘不過氣,但是總有一兩副是靜謐的美感,奇異而又充滿了光明。
大約是紀輔心中所想投射到了畫作裡,不過紀輔不要他點評,沈延就閉著嘴巴繞了一圈。
周圍太安靜了,紀輔就在沈延身後,一步一步,一呼一吸,似乎都聽得清清楚楚。
沈延摳著手心,在一副跪下的骸骨面前停下來。
紀輔正在他身側,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了煙和打火機,正向上拋著打火機,似乎蘊含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玩味兒。
「到了,就到這裡了,我們走吧。」
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帶人來看畫,最後什麼也不說就走了。
沈延能說什麼,他連問紀輔為什麼這麼做的資格都沒有。
「好。」
和紀輔分別以後,沈延拿了工作資料去找蘇況,本來他可以直接回家的,但是一想到剛剛和紀輔獨處的怪異感覺,他就十分害怕一個人在家,索性去找蘇況工作。
這才下午兩三點鐘,蘇況在家樂了沒兩天,白鷗就摔著了,這時候好不容易好了點,心情也好多了,一直嚷嚷著要出去玩。
蘇況有點懶,不願意動,「哥哥沒錢了,哥哥沒錢出去玩。」
白鷗聽了,詫異很久,他想了想,跑上樓去,從枕頭底下拿出紅包,不捨得的把紅包遞給了蘇況,「這是我壓歲錢。」
這壓歲錢還是白鷗纏著蘇況要的,現在又怎麼還回來,蘇況不接,「幹嘛?」
「給你錢。」
「我不要。」蘇況擺手,「我都給你了。」
「可你沒錢了。」
「沒錢也不要。」
「哥哥!」
蘇況站起來,捏著白鷗鼻子,笑著說:「煩不煩,不要。」
兩個人正鬧著,笑的歡快,沈延就跑過來敲門。
蘇況瞧見沈延,臉拉的老長,「你來幹嘛?不是放假了嗎?」
沈延笑眯眯的走進來,和白鷗打了個招呼,就說:「新辦公室裝修款一直沒打,合作公司很急,催了好幾遍。」
蘇況拿過來檔案看了一眼,敷衍的扔回去,「裝修款不用我簽字,部門負責人簽完字就打款。」
「不行,財務說需要您的簽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