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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練過格鬥術,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李天陽也多年不打架,這一下,真砸得眼前發黑,窒息感頓時湧上。
徐文耀爬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笑了笑,用堪稱溫柔的聲音問:&ldo;胸口疼吧?這你就受不住了?你知道王錚在裡頭遭多大罪?他還不到三十歲,怎麼就熬成心臟有問題?又不是先天的,你難道就從沒想過原因,嗯?&rdo;
時間似乎唐突地停止了,李天陽渾身僵硬,臉上發白,一方面是劇痛,另一方面,卻是由於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表達這一刻的心情。
心裡頭對王錚的思念埋了太久,就像藏在深邃洞穴中一副顏色豐滿漂亮的古畫,現在突然間被人掀了頂,空氣和陽光湧了進來,李天陽才發現,原來那顏色會迅速瓦解頹敗,化作塵埃。
他不是沒想過王錚生病跟自己有關係,他是不敢想,他怕一旦確認了,真相的份量太重,他現在只是確信自己還是愛著王錚,而只單憑建構在激素分泌基礎上的愛,顯然沒法承受這樣沉重的愧疚、痛苦、追悔莫及和惶惑不安。
李天陽第一次正視了這樣一個問題:他跟王錚能不能複合,也許,跟彼此心裡還有沒有對方,有沒有感情,沒太大關係。
他們之間橫貫著,分明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海溝,談愛情,談對彼此未來的構想,談飲食男女溫情的生活畫卷,顯然,還不夠跨越鴻溝。
徐文耀幾乎用欣賞的目光將他的痛苦一一看在眼底,然後鬆開揪住他衣領的手,退了幾步,微微舉手,溫良無害地說:&ldo;李先生,如果我們想繼續留在這等王錚的手術結束,我想大家都要剋制點自己的情緒為好,你說呢?&rdo;
&ldo;你有種,姓徐的,咱們走著瞧!&rdo;李天陽狠狠啐了他一口,喘著粗氣,解開襯衫釦子,鐵青著臉,蹣跚著走到離徐文耀遠遠的凳子上,坐下來,俯下身,手肘支在膝蓋上,抱著頭一聲不吭,他高大的身軀,此刻看過去,卻有一絲違和的脆弱感。
徐文耀相比之下要輕鬆得多,他只是掏出手帕,輕輕按在自己下巴和嘴角上,剛剛李天陽那一拳可沒留情,這麼一碰,才發現真疼。
可他能確信,李天陽比他更疼,打蛇打七寸,他今天的拳頭,落在的,都是李天陽一向想方設法忽略的部分。
李天陽跟所有出軌又後悔的男人一樣,也許是銘刻在記憶中王錚對他那種卑微的感情令他至今難忘,就算真心誠意想挽回跟王錚的關係,他的姿態中也帶了理所當然的成分。這不能怪他,誰要讓一個男孩那樣匍匐著愛過,都得慣出這種臭毛病。
所以,他一直拒絕去真正明白王錚遭遇過什麼,他也許是清楚王錚被拋棄了很痛苦,他也許真的是在內疚懊悔,真心想做點什麼來彌補,但他這些假設,都是建立在一個基礎之上,那個基礎就是,王錚還愛著他,王錚因為愛他而受到的損傷,是可以被撫平和用其他東西代償的。
徐文耀想做的,就是戳穿這層華麗的肥皂泡。
一旦他明白損害和侮辱是無法被補償,則他也失去了先前理所當然的資格。
看來事情進行得還挺順。
可不能在這個男人面前笑出聲來,他告誡自己,雖然此刻心情,就如小時候遊樂場上力挫一眾小朋友,砰回she擊遊戲的獎書一樣。
跟那個沒本質區別,男人天性中有這種競技因子,隨時隨地都對挫敗對手而懷有濃厚的興趣,戰利書什麼的倒無關緊要,徐文耀享受的,就是這種挫敗對手心理優勢的過程。
更可況,這次的物件是王錚。
他看向手術室,託李天陽的福,現在他的心情已經沒那麼害怕,他渾身上下充滿一種衝勁,原本冰封的東西被人拿木棒敲開了,又架爐子上燒,不知不覺間居然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