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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不出裴昀這句話是疑問句還是陳述句,只好坦白說:「他知道我所有密碼。」
裴昀又不說話了。
我硬著頭皮繼續分析:「已讀郵件可以設定隱藏,我平時沒有檢查郵箱的習慣,第二天行動出事之後,我有一年多沒有再看過郵箱。」
關於那封郵件我想了很久,只有這個解釋最為合理。
「但我沒有證據,也沒有人可以為我證明。」
說完這句,我們兩個陷入沉默,餐廳裡靜悄悄的,只剩呼吸的聲音。
身處黑暗的我對這樣的環境感到格外不適,想要伸手去尋找裴昀,卻不小心碰到餐具,金屬刀叉和陶瓷盤子碰撞出叮叮咣咣的聲音,打破了難耐的寂靜。
「裴昀……」
「我在。」 他握住我的手,輕聲嘆了一口氣,「我在想,你怎麼這麼容易相信別人?」
第43章
「我也不是誰都相信……」
「只相信段翊?」
「不,」 我越描越黑,乾脆放棄了抵抗,「算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以後呢?」 裴昀窮追不捨。
「以後……」 我也沒想好以後怎麼樣。
「以後誰也不要相信。」 裴昀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包括我。」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說,但是……
「我做不到。」 我說。
「什麼?」
「我做不到有所保留的信任,吃虧我也認了。」 我低著頭,在黑暗中感受裴昀掌心的溫度,「我說過會一直相信你,你好像沒太當回事。」
失明偶爾也有好處,比如現在,我可以因為看不到裴昀的臉而更加放心大膽地說話。黑暗是一種保護色,它允許我放出心裡的鴕鳥。
過了很久,裴昀說:「是我的錯。以後你說的話我都會認真記住的。」
「裴昀,」 我猶豫了一下,問:「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為什麼……」
這種感覺從他孤身闖入 t 基地把我帶出來的時候就有了,說不清哪裡不一樣,就好像從前總是硌手的一把兵器,突然把自己磨得平平整整送到我手裡,說:「你看看我現在趁不趁手,哪裡不趁手我還可以改。」
這和那個眼睛長到天靈蓋上,從來不屑於服軟的裴昀完全不一樣。
「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擁有再失去的。」 他淡淡地說,「如果有機會重來,我會在結婚第一天就標記你,你對我有沒有感情不重要,標記會讓你產生愛的錯覺。」
他是這麼想的嗎……
「原本我想,我可以慢慢等你走出來,一年不行五年,五年不行十年,反正我們結婚了,你後半輩子的時間都是我的。但是我沒有想到…… 他突然回來了,也沒有想到,我會管不住自己,差點害死你…… 對不起。」
裴昀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帶著點令人心癢的鼻音,「你的腺體存放在長島生物研究院,專家說可以嘗試修復,前幾天我收到反饋,它已經很接近受損前的狀態了。」
「我的腺體?」 我有些驚訝。
裴昀嗯了一聲,「原本我準備等萬無一失的時候再告訴你,但昨晚你睡著之後我給醫生打了電話,問關於你眼睛的事,醫生說失明可能和腺體有關,我想如果重新把腺體裝回來,你是不是就可以看得見了。」
「你是說,我可以恢復視力,也可以再植入腺體?」 我語無倫次起來,「你,你說真的嗎?我以為手術後腺體就被丟掉了……」
「那是你身體的一部分,怎麼可能丟掉。」 裴昀小聲嘟囔。
「可是在 t 的時候,有醫生說我的眼睛不會再好了……」
「我也不敢保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