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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盛站在一旁連忙點頭,「是呀!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子訓兄就不要再推辭了,莫不是子訓兄嫌這五百兩少了?」
齊盛覺得自己的命怎麼也不僅只值五百兩。
他自小衣食無憂,出手也十分闊綽,要是這事他能自己做主,怎麼樣他也要湊夠一千兩,這樣才能顯示出他的誠意跟身價。
「不,太多了,太多了……子訓愧不敢當,愧不敢當……」穆子訓見他們這般恭敬愈發不舒服。
姚氏見穆子訓推三阻四的,心裡好不著急。
人家都把錢送上門了,卻之不恭呀!
而且這可不是小錢,而是五百兩銀子。有了這五百兩銀子,就算穆子訓考不中秀才,接下去的生活也有了保障呀!
齊舉人正色道:「穆公子切莫再推辭。《呂氏春秋》中有載,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魯人必拯溺者矣。穆公子見義勇為,我齊家知恩圖報,公子收下謝禮合情合理,可謂一舉多得。」
姚氏聽不明白齊舉人的「咬文嚼字」,但見他說完話後,穆子訓變了臉色,鄭重地道了聲:「前輩說的甚是有理,那子訓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姚氏便覺齊舉人不愧是舉人,說的定是一等一的好話。
齊舉人一家到宅子裡來答謝穆子訓時,槿嫿並不在,等她回到宅子後,她才聽婆婆說起了這事。
「沒想到齊家倒是個知恩圖報的,五百兩呀!出手可真是太闊綽了。」槿嫿睜大眼睛,連聲感嘆道。
自開啟門做生意後,她對錢就特別敏感,五百兩……她要賣多少胭脂水粉才能賺夠五百兩呀!
「我現在有些後悔。」穆子訓坐在太師椅上,有些無所適從地道。
「後悔什麼?後悔救了齊盛。」槿嫿順口道。
「後悔收了這筆鉅款。」穆子訓頭疼地道。
「有啥好後悔的,這又不是你搶來的,逼著人家給的錢。我看這是天意,不然你想想,怎麼齊盛落水時,恰好就被你看見了,而你恰好又通水性呢!你要是不在,你要是不通水性,都救不了齊盛。是齊盛命大,齊家不該絕後,才讓你做了他的救命恩人。」姚氏頭頭是道地說。
「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不收下人家也過意不去,相公你就別多想了。」槿嫿也幫忙著勸他,「相公若覺過意不去,日後咱們就多做些好事,這樣不就行了。」
姚氏見穆子訓不說話,想了想道:「那個……齊舉人早上說啥來著,什麼春秋……牛……」
早上穆子訓就是聽了這段話後才收下錢的,姚氏覺得她有必要再把齊舉人的話說一遍,可她實在記不住齊舉人講了什麼?
「春秋……牛……」槿嫿聽了這十分不著邊的話,一頭霧水,「齊舉人想送我們一頭牛,這也太闊氣了,給了這麼多錢,還要送牛,這牛咱們可不能再要了。」
「啊……你跟娘都想哪去了,齊舉人說的是一本書,那本書叫《呂氏春秋》。」穆子訓端坐起來,認真地解釋道,「裡邊有一個故事,說是孔子的學生子路,有一天救了個落水的人,這個被救的人為了報答子路,就送了子路一頭牛,子路高興地把牛收下了。」
「這個子路不就是相公?」槿嫿恍然大悟道。
穆子訓微微一笑:「子路收下了牛後,有人說子路太貪心,做得不對。子路的老師孔子就出來說,子路做得很好,因為子路告訴了世人,好人有好報。這樣以後就會有更多人願意救人於危難水火中。」
姚氏聽到這,忙拍了下桌子道:「原來如此,齊舉人是希望咱們子訓能像子路一樣,給大家樹立一個好人有好報的形象,這事若傳出去,自然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願意做好事,難怪他早上叫人又是敲鑼又是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