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鹽(第2/7 頁)
“那直接送您和先生回梵璽了。”
蘇稚杳思緒空洞了兩秒,才慢慢反應過來:“喔,好。”
意想中那一聲他名字的呼喚並沒有來,就連得逞後的雀躍也沒有聽見。
耳畔女孩子的語氣低迷,明明幾小時前還有活力同他鬧,過去這麼點時間,就消沉成這副樣子。
賀司嶼眼皮略掀,偏過頭去看。
座椅厚沉,她倚窗託著半邊臉,窩角落裡很小一隻,隱在暗處,顯得人有些低落。
沉默著觀察了她一會兒,賀司嶼狀似漫不經心出聲:“鋼琴課上得不滿意?”
蘇稚杳回首,人還在狀況外,木訥頃刻,她遲鈍地搖了下頭:“不是。”
她的心思不難揣摩。
藝術面前,saria是極端完美主義者,能承受住她嚴苛教學的人確實不多,何況是個二十歲的小女生,很容易就能猜到,她是在課中受了挫。
“捱罵了?”他低聲問。
蘇稚杳噎住一下,不想表現得這麼沒出息,可在他面前,又忍不住垂頭喪氣:“前輩造詣很高,是我太差勁了,幾個和絃都彈不好……”
“她肯定很失望,不願意浪費時間教我了。”蘇稚杳垂下頭,覺得自己搞砸了事情。
賀司嶼看著她。
她整個人耷拉著,有一下沒一下揪著外套下沿的狐狸毛。
他想了想,破天荒又問:“她幾時走的?”
“沒留意時間。”蘇稚杳聲音悶悶的,沉浸在自責裡,回答了個模糊的概念:“傍晚的時候。”
賀司嶼靠回頸枕,聲息透著幾絲懶意,語氣聽來不怎麼上心:“沒有哪個宗師收徒不看資質,缺少天分的學生難成高才,有損他們業內口碑。”
蘇稚杳更喪氣了,腦袋垂得很深。
在saria心裡,她現在一定是一塊沒有資質的朽木。
接著,蘇稚杳又聽見他淡沉的嗓音:“若不適合,她最多聽你彈兩分鐘。”
蘇稚杳愣幾秒,領悟到意思,黯淡雙眸倏地閃出幾許光亮:“那她輔導了我幾個小時呢,是認為我有天賦嗎?”
再睜眼,賀司嶼就撞上她直勾勾的眼神。
她巴巴望著他,迫切想要他給出答案。
然而沒等他回答,蘇稚杳唇角牽到一半的弧度忽然僵住,又頹頹喪喪地癟了下去:“不對,你都說了,她教我是情分……”
小姑娘還有點難哄,賀司嶼覷她一眼,態度鄭重了些:“你要覺得我出個面,她就什麼人都教,是不是太辱沒她了?”
蘇稚杳琢磨,這話很有道理的樣子,她細細思考了下,突然被他說服,想開了,總算揚起笑容,倚著扶手箱靠過去:“還是你會哄人。”
賀司嶼輕扯了下唇。
“賀司嶼。”她用那把浸著糖水般的嗓子,拖腔帶調地叫他的名字。
賀司嶼看向她。
她眨著晶瑩剔透的明眸,甜滋滋問他:“下週四的演奏會,你來聽嗎?”
賀司嶼有一瞬的怔忡。
他想起周宗彥的話,下週京市天氣不對勁,你不要留……他的行程,過幾日確實也是要回港區。
但眼前,女孩子的目光融著熱切的溫度,好不容易哄得她高興一些了,他這時候說不,可能她的情緒又要降回冰點。
“我在不在,都不影響你。”
蘇稚杳輕蹙起眉,駁回去:“你在的話,我的表現欲會強一點,說不定能超常發揮呢。”
你在,我的表現欲會強一點。
說者無意,但聽者很難做到無心,表現欲這幾個字眼,實在著染著幾分曖昧的味道。
賀司嶼沉默半天,沒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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