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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所見的最後一幀畫面,就是鋪天蓋地的紅色劍光終於紛紛而落,好似天地間下了一場顏色赤紅的雨水,不詳而詭異。
那二人先是肉身受損,隨後神識亦在那紅色劍光下不復存在。但從始至終,他們二人都是緊緊相擁從未鬆開,簡直像一對感情極深生死相隨的情侶。
白衣魔修的紅色劍光只此還未停歇,自有形狀妖異地火焰將靈脈之下的那扇破界門直接摧毀,聲響劇烈地動山搖。這座原本就殘破不堪的玉陽山,已然開始逐漸傾頹不復存在。
而陸重光卻在雲端之上看著這一幕發生,既未出手亦未插言分毫。他從林雲靄與拂雲界主身上,終於見到八千年前那段宿怨徹底了斷不復存在。
一切本來只是熾麟仙君與商劍影之間的事情,卻平白無故將拂雲界主與林雲靄都牽扯進來,更鬧得拂雲界與九巒界八千年後尚有此一劫。只為執念二字,拂雲界主不肯忘卻也不願認輸,最後不明不白與林雲靄葬身於九巒界中,如此結局她還滿意?
情之一字著實可怕,它不僅能讓已經破界飛升的熾麟仙君甘願放下一切,獨自守護耀光之境數千年。也讓修為高深的拂雲界主深陷於泥潭之中,百般掙扎卻始終不得出路,著實有些可憐。
隨後那混元法修目光悵然地仰望著天空,卻見白衣魔修也在冷冷地看著他。儘管他們二人目光交錯似是心意相通,可陸重光卻看出了顧夕歌眼瞳之中的森然殺意,不可化解無從化解。
於是陸重光立時恍然大悟,就如拂雲界主深深憎惡著商劍影一般,顧夕歌從一開始就將他恨到了骨子裡。從無緣由也不知開端,可他卻為這麼一個冷心冷情的人情絲纏身不能自拔。
縱然先前陸重光能夠狠下心算計顧夕歌,即便在挑撥沖霄劍宗與大衍派之間的關係時,也計劃周密從未手軟。但他又何嘗不是嫉妒紀鈞與顧夕歌心意相通,即便那二人身處仙魔兩道也從未距離疏遠形同陌路,只此一點就足以讓陸重光又羨又恨。
就算他現在的修為已經隱隱超過那玄衣劍修幾重,但從始至終陸重光都一直記得紀鈞特意到玉陽山接顧夕歌的情形。在那玄衣劍修眼中,顧夕歌就是他整個世界。和紀鈞一比,陸重光的想法著實有些卑劣不堪。
那師徒二人並不自知地親暱,著實讓陸重光酸澀難抑。彷彿整個天下獨獨唯有自己是孤獨的,唯有他自己是最可信的。兩相對比之下,陸重光越發覺得自己形單影隻孤立無援。
易弦曾經嘲諷他從來不像被情所困之人,陸重光也深知他絕不會為了顧夕歌一人放棄所有責任與期望。他自能看出顧夕歌與他是同一種人,可偏偏那白衣魔修卻有一個全心全意信賴他的師尊,旁人再無法插足分毫,這又如何不讓陸重光又氣又恨?
既然得不到顧夕歌傾慕的目光,那就乾脆利落將他擊敗如何?顧夕歌的眼中一向只有強者與勝利者,若是終有一日陸重光贏得漂亮無比,那白衣魔修定會真真正正地將他看在眼中,就如他夢中的情形一般。
儘管拂雲界主與林雲靄,都曾將陸重光與熾麟仙君拿來比較。但同熾麟仙君比較起來,陸重光倒覺得自己更可憐些。好歹熾麟仙君還曾與他傾心之人兩情相悅,儘管後來分道揚鑣他們二人心中無法忘懷的亦是對方。
從始至終,陸重光都是一個局外人。他只是紀鈞與顧夕歌並不順暢的情路之中一個微不足道的路人,並不值得旁人矚目分毫。旁人瞧著陸重光痴心不已極為可憐,但他自己也黯然神傷無可奈何。
既然舍不下斬不斷,倒不如乾脆利落來個了斷如何?不管是輸是贏,他自能了卻夙願亦成全自己一片痴心,由此才能真真正正地立地成仙。
於是陸重光微微揚起頭,他對著雲霄之上的顧夕歌說:&ldo;顧道友曾說你我自上輩子起就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