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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已下令太子監國,決定御駕北征。
這一回面對柔然與西涼的五萬聯軍,拓跋珪不得已將禁軍悉數帶上‐‐雖然一路上都是柔然騎兵衝鋒陷陣,但沒人比拓跋珪更清楚,那個一直沒有顯山露水的涼王苻堅才是最可怕的敵人。而事隔三年,西燕涼州忽然一齊發難,叫他心底一直有一層模模糊糊卻又揮之不去的陰影。
拓跋珪踏入摩尼殿,晁汝正與任臻對面弈棋,見皇帝一身戎裝未褪,顯是剛從城外校場點兵方回,趕忙棄子而拜。拓跋珪點了點頭,命他起身。晁汝與任臻交好他是盡知的,卻是頭一回有閒心將他細細打量一番,還是那副雙目無神、面黃肌瘦的病樣,似乎無論何時何刻都是這般一絲兩氣,而從未見情緒波瀾‐‐可就這麼一個貌不驚人之輩殺伐決斷雷厲風行,出謀劃策堪稱毒辣,硬是從一桿掖庭屬官之中脫穎而出,如今更官至參議大夫。不知怎的,崔浩那時上的那道已被他棄若敝履的密摺又襲上心頭,拓跋珪眯著眼,要笑不笑地道:&ldo;晁大夫,你現在閒庭弈棋的模樣真是似足了那些世家儒子,全然看不出先前在朝廷之上的種種凌厲手段。果真是書生殺人,毫不手軟啊。&rdo;
晁汝心中一個咯噔,不知道拓跋珪為何無緣無故有此一說,任臻便適時地命他退下,對拓跋珪轉移話題道:&ldo;陛下今日閱軍已畢?&rdo;
拓跋珪在他對面落座,亦執起一枚黑子,續行棋局:&ldo;嗯,明日就要出征,此役也是千難萬險,只許勝不許敗。&rdo;他抬頭看向任臻:&ldo;這一回,你還是隨我一起去吧。&rdo;
這事自在任臻與晁汝計劃之內,拓跋珪若是出征,是不可能放任臻一人呆在平城皇宮的。因而任臻點了點頭,見拓跋珪面露疲態,彷彿朝夕之間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往日的意氣風發也蕩然無存,心下不免微微一窒,脫口道:&ldo;你莫懼,當初高車的斛律光不也來勢洶洶,最後不也被咱們聯手打跑了?&rdo;
他的安慰叫拓跋珪扯開一抹真心的微笑,落子之際他順手握住了任臻放在棋枰上的右手,反覆摩挲著那處斷口,情不自禁地放在唇邊印下一吻:&ldo;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大哥,只要身邊有你,我不懼任何天道險阻!&rdo;
不是沒想過苻堅與慕容永聯手開戰的真實目的,但那又如何,縱使神州沉陸,他籌謀一世費盡心思才得到手的至寶,絕不會再拱手讓人!
江山他要,這個人他也要!
任臻被他熾熱的目光激地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方才回過神來,微乎其微地皺了皺眉,他抽回手來,掩飾性地咳了幾聲,拓跋珪也不以為意,繼續下棋,釦子天元之時,他漫不經心似地道:&ldo;這次與柔然大軍正面對決,一戰勝負決定誰是將來的糙原之主,兇險非常,晁汝身體不好,我看就不必隨軍參贊了,還是留在平城為好。&rdo;
任臻頓了一頓,故作輕快地道:&ldo;也好。漠北風沙最是傷身。&rdo;他心中微微警覺,拓跋珪難道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有以其為質的牽制之意。但若他真對內、幕始末有所察覺又怎麼會一切如常也不處置姚嵩?
拓跋珪突然語風一轉,又問道:&ldo;聽宮人們說先前治頭疼的藥都還在按時吃著?&rdo;
任臻忙笑了一下:&ldo;是。可總覺得吃了也是不好不壞不功不過的,不如不吃。&rdo;其實任臻因為三年前那一記撞擊的後遺症,近來還是時常鬧頭疼,但自打他想起部分過往之後,拓跋珪送來的這所有的藥他說什麼也不敢再吃了,都是偷偷端了倒掉,卻不知拓跋珪怎麼又突然提起,莫不是真起了什麼疑心?
拓跋珪卻一點頭道:&ldo;那就不